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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芸书语气放轻,“若他们不是功臣呢?”

红鱼直直地看着她,眼中的红血丝愈发显眼。

周芸书擡手,将红鱼脸颊边淩乱的发丝塞至耳后:

“当年见证你带着父母的棺材去大营的人,都死绝了,你知道,陛下如今,对我无有不应的,想要变真成假,对我来说,不是什麽难事。”

红鱼听见自己的牙齿在‘咯咯’作响。

她不相信萧既笙会那样昏聩,可她同样相信他对周芸书的看重。

周芸书若当真叫人污蔑自己父母冒认他人功劳,萧既笙会如何,他是信,还是不信?

她不敢赌。

红鱼望着眼前那份认罪书,擡手咬破手指,按了上去。

周芸书看了认罪书,将它交给彩鹮,“我说话算话,放心,你父母仍旧会被供奉在太庙,享永世香火。”

言毕,转身带着彩鹮走出牢房外,经过红鱼时,她忽然住了脚,轻声告诉她一个秘密:

“对了,今日便是尹太妃的百日,若她到你梦里来,别忘了告诉她,下辈子投胎,记得别什麽药都喝。”

如一记闷雷狠狠锤在红鱼心头,她猛地扶着栏杆站起身,直直望着周芸书。

对方却只是淡淡看了红鱼一眼,转身擡脚。

红鱼狠狠拍着栏杆,像是忽然生出无穷的力气,沖出牢房门。

是她。

是她!

然而刚出牢房门,便被不知从哪里钻出的狱卒拦住,将她猛推回去。

“做什麽,周娘子好心给你饭吃,别不识擡举!”

说着,将刚买来的饭菜随手搁在牢房门口,锁上牢门。

红鱼躺在冰凉凉的地上,听着锁链的响声,目光空洞。

她早该想到,早该想到。

尹素容身子即便不好,又怎会衰败得那样厉害......

她将脸捂住,慢慢蜷缩起身子,听着老鼠爬动的‘吱吱’声响,指尖泛白。

忽然,她起身爬向牢房门口,将抢食的老鼠赶走,努力用手往嘴里塞饭。

方才那个巴结周芸书的狱卒在一旁看着,‘啧啧’两声,瞧她这摸样,任谁会想到不久前,她还是当朝享尽尊荣的贵妃?

“慢点,饿死鬼投胎啊,喏,我这里还有吃剩下的半块窝头,你要不要啊。”

那语气,活像是在逗一条丧家之犬。

红鱼掀起眼帘,朝他望去,分明没什麽多余的动作,却瞧得他心头一咯噔。

转眼再去瞧时,她已经收回视线,低下头去。

邪门了。

狱卒不自在往旁边地上啐了一口,低声咒骂,咬上自己那半块窝头,这才转身走了。

迎面撞上一名锦衣卫,连忙赔笑:“王千户,您怎麽来了,可是又要提审谁?”

那人摆摆手,只道:“过来瞧瞧罢了,你去吧。”

那狱卒怀里揣着周芸书赏的银子,本就打算出去销魂,也就没在意,满口应承着,对眼前男人抱拳行礼,飞快走了。

王玄见他离去,赶忙往里走去,来到红鱼牢房前,见着里头情景,愣了好一会儿,方才低声唤:

“娘子......你,受苦了。”

-

夜晚,在宫中一间偏殿之中,王玄将一个荷包交给宋淳一。

宋淳一接过荷包,久久没有吭声。

“娘子说,这是太妃留下的,叫公公收好,若是怕人瞧见不想要,便丢了吧。”

宋淳一将看着荷包上歪歪扭扭的针线,指尖泛白,未几,当着王玄的额面,将它紧紧握在手心:“娘子还说什麽?”

王玄叹了口气,道:“娘子还说,太妃临走前,说她后悔入宫,一直不停地喊着爹娘......”

宋淳一只觉得浑身发冷,手中的荷包就要握不住。

半晌才转过身去,低声道:“知道了,烦请千户办好你的差事,去吧。”

说罢,走出殿外,将荷包放入怀中,瞧着天上的月亮,只觉得自己仿若掉入一个巨大的无底洞中,再爬不上来。

他提灯进了乾清宫,萧既笙果然还未睡,正站在窗下出神吹风。夜风微凉,他月白色的寝衣被风吹得飒飒作响。

宋淳一走过去:“陛下,安置吧。”

萧既笙却望着夜空默不作声,良久才道:“她怎麽样?”

宋淳一:“不是很好。”

话音未落,他便见萧既笙下颚微微收紧,面容在烛火映照下晦暗不明,“没有提过想见朕?”

“没有。”

一道闪电掠过,照亮萧既笙那双沉默的异瞳。

“知道了。”虽然早有所料,但如今亲耳听闻,仍旧叫他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宋淳一:“陛下还要纵着周娘子麽?”

“再等一等,淳一。”又是一道闪电划过,雷声紧随而至:“再等一等,等鱼儿彻底入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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