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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既笙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喃喃开口。

“奴婢明白。”宋淳一知晓他的不易,走过去将窗户关上,“只是关娘子那里......”

他想了想,终究是将今日昭狱之事说了出来。

果然,萧既笙闻言,一双眸子瞬间闪过一抹强烈的冷意:“处理掉。”

宋淳一:“是。”

于是隔天早上,便有人发现一个狱卒死在了臭水沟里,身上到处是淤青,没有一处好地方,一看便知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都说这人是在销魂窟里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这才有了如今这下场,衙门查不出兇手,便只能草草了案。

家人嫌弃名声不好,也没人给他收尸,还是往日的同僚弄了张草席将他尸身一裹,草草埋在了城外乱坟岗。

至于他的尸身会不会被野狗挖出来吃了,已经没人去关心。

当红鱼听闻这个消息时,只是淡淡掀开眼睛,随即又闭上,她如今已经不用挨饿,自然要养精蓄锐。

这日她正睡着,忽听一阵脚步声响起,她睁开眼,只见王玄正在牢房外,满眼複杂地望着她。

红鱼起身,缓缓擡头。

王玄面色悲戚,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道:

“娘子,陛下的圣旨下来了。”

红鱼静静望着他,一动不动。

“周娘子忽然犯了心口疼,十来个御医都没寻找根由,钦天监的监正说......”

王玄别过脸去,“说要让您在周娘子的封后大典上伏诛,她的病才会好,而且......定要用白绫。”

王玄终于瞧向红鱼,声音发沉。

“陛下,答应了。”

假死(极其虐)

萧既笙, 要杀了她。

虽然对此早有预料,但从王玄口中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红鱼一颗心还是不可避免地抽动了下。

她将附着在发丝里的一根干草拿出来, 在手中无意识摆弄着,一点点剥除上头的淤泥。

原来当日周芸书定要让自己在认罪书上画押, 打的是这个主意。

冒充郡主加上蓄意坑害未来国母, 足以让她死上百次。

只不过, 若要置自己于死地,直接将自己按律治罪即可,或是问斩, 或是绞刑淩迟,可最后偏偏让萧既笙下了这样一道叫人惊奇的圣旨。

心口疼, 所以需要生祭她这个废妃,还是在封后大典这样见不得血的日子里......

红鱼将手中那根干草随手丢掉, 起身来到栏杆前, 脚上的铁链随着动作发出声响。

她比划着问:“那我还能活几日?”

王玄道:“封后大典定在下个月的六月初九。”

六月初九......

她的生日。

红鱼忽然笑了下。

萧既笙还当真会挑选日子。

红鱼垂下眼帘, 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她饿了。

王玄却没回应她。

红鱼擡眼疑惑看去,却见他目光複杂,似乎在暗示着什麽,就在红鱼擡手想问他发生何事之际,却听他忽然突兀来了一句:

“忘记告诉娘子一件事,我升了锦衣卫都指挥使,陛下亲自下的令 ”

他将‘陛下’两个字咬得极重。

红鱼双手抱拳, 对他表示恭喜。

然而王玄脸上并没有高兴的神色,反而略带焦急, “不是......我的意思是——”

话音未落,牢里忽然传来脚步声响, 王玄只好止住话头,对红鱼低声说了句:“娘子保重。”

然后转身离去,同不远处的同僚打招呼,手臂往人肩上一放,搂着人远去。

那人:“哥哥升得这样快,也该请哥几个吃顿酒吧,不然没得叫人说小气。”

王玄哈哈大笑:“那是自然,走走走,我请客......”

两人渐渐远去,红鱼垂眼,只见方才王玄所站地方,赫然放着一个纸团。

红鱼若无其事将手伸过去,却不小心将手边的破碗打翻,里头的水顷刻间流过去,将纸团沁湿。

于是当红鱼将纸团拿过来展开时,只见上头的字迹已然模糊不清。

红鱼叹了口气,将纸团往嘴里一塞,咽了下去。

不几日,宫里来人接了红鱼进去,给她洗漱换衣,将她安排在奉天殿旁的文楼里,等着封后日子一到,便将她押往奉天殿前行刑,为新后祈福。

她虽被废,但毕竟当过皇妃,即便是死,仍旧不能叫她失了皇家体统。

红鱼被关在文楼里,手摸着那件即将被她穿着赴死的豆蔻色宫装,擡手摸上去,望着那能遮住脖颈的领子,目光微闪。

两宫人来给她送饭,红鱼坐在那儿吃着,那两人离去之时,隐隐有谈话声从外头传来。

“那边武楼正着人收拾着呢,过几日典礼开始之前,新后便要在这里停留半个时辰歇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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