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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吭声,只是更加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徐氏父子倒台,他和红鱼安静在道观里过日子,时不时同苗春柳和秦升聚一聚,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他没再遇见宋蒙他们,同红鱼顺利成了亲,生了一双儿女,待到儿子外出求学,女儿出嫁,她和他都已经人到中年。

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和儿子寄回的家书,她会偷偷抹眼泪,不想叫他知道。

他便顺她的意,只作不知,私下里写信,叫儿女常回家看看,然后做几样拿手好菜,她吃了他做的菜,便又欢天喜地起来,叉着腰挑剔他哪道菜盐放的多,又有哪道菜做得有些淡。

他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认真听着,记在心里。

过了几年,飞琼老得走不动了,最先离他们而去。

又过了不知多久,她开始记不清人,儿女回来瞧她,她拉着他们的手,高兴地说她的两个孩子多麽有出息,一个当了知府,一个当了天下闻名的大夫。

孩子们跪在她跟前,哭着喊娘亲,她还一脸无辜地望着他,向他求救:

“救救我呀,青溪。”

再过了几年,她连他也不大记得了,他每每靠近,她都要拿大扫帚打他,“哪来的小贼,敢进我家门,小心我夫君回来把你大卸八块!”

他便喊着饶命出去,过一会儿佯装刚回来的摸样进门:

“娘子,我回来了。”

她丢下扫帚,委屈埋怨:“刚有个小贼到家里来,你再晚一些,我便小命不保了。”

他连连赔罪,哄得她高兴了才罢。

很快,她彻底记不得他了,睡觉时将他赶出去,他便在外头待着,等到她睡下了才进屋守着她。

她离去那一日,忽然回光返照,去秀山看杜鹃,路上她终于认出他来,笑着说:

“我走了,你怎麽办?”

他就说要随她而去。

她却摇了摇头,“不,青溪,你好好活着,每年到坟前摘一朵杜鹃花来看我,我就知道是你来了。”

他腿脚发沉,只是不说话。

她是在他怀里去的,很安详,没有任何痛苦。

后来,他也死了,那座道观,也渐渐变得荒芜,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蹤,没有人知道这里曾经住过什麽人,发生过什麽事。

萧既笙猛地睁开眼,胸口微微起伏。

“醒了醒了,陛下醒了!”

萧既笙望着床帐,这才意识到这一切不过一场梦。

人生如梦,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宋淳一过来,神色複杂,“陛下......”

萧既笙坐起身来,神色平静,仿佛梦中的所见所闻当真让他大彻大悟,将红鱼放下。

他安静养起伤,同意将红鱼的尸身下葬。

闻听这话,宫里宫外都松口气,前些日子陛下那安静发疯的摸样,当真叫人害怕。

就在红鱼要被下葬的前一晚,萧既笙倚在棺椁旁睡着了。

等他醒来,满身是汗,一旁候着的小火者不知他梦见了什麽,只能将拧干的帕子送上来。

萧既笙接过帕子,转眼便瞧见穿衣镜前的自己。

他慢慢走过去,望着里头一双异瞳,久久没有吭声。

回想起方才梦中场景,他眼底是死一般的平静。

她的脖颈上被他层层缠绕的白绫,越勒越紧,越勒越紧,紧得她快呼吸不过来。

而她的腹部那柄匕首正被他牢牢握在手心里。

她望着他,说:“你不是我的青溪,我不喜欢你这张脸。”

萧既笙望着镜中自己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庞,微微擦了下镜面。

这样一张伤害她的脸,他也不喜欢。

点点星火在他眼底不断跳动,‘刺啦’一声响,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火苗像是要窜到天上去。

只要毁了它,只要毁了它.....

萧既笙就不複存在。

他还是关青溪,只是关青溪。

他的鱼姑娘也会重新回来。

‘砰’的一声,他眼底的火苗终于蔓延成势不可挡的火光,势要焚尽一切。

“啊——!!!”

‘咣当’一声,小火者手中的水盆掉落,惊叫声飘蕩在乾清宫上空,久久不曾散去。

离开(虐男)

夜黑风高, 天上星星点点,月光似一张巨大的网将大地笼罩,蝉在树上被照得无处可逃, 只能扒着树干发出急切的哀鸣。

苗春柳被这蝉鸣声搅得心烦意乱,顾不得理会沾在头发上的泥土, 踢了一脚身旁的秦升:“快挖!”

秦升身上的褶子湿透, 黏在身上很不好受, 即便如此,他却没有时间理会,只加快动作, 用铁锹将坟上的土挖出来。

苗春柳急得嗓子冒火,往地上啐了一口, 上气不接下气骂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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