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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旁人一样,无爱无恨的寻常。
爱和恨,都会让他变得特殊,而他的特殊,便是自己痛苦的根源。
红鱼极力压住内心逃避的欲望,将手放在缎子上,牵动唇角,对马嫂子扯起一个微笑。
马嫂子见她收了,喜笑颜开,“这才对,跟我客气什麽。”说罢将那匹缎子随手放在一边的四方桌上,重新坐下。
随即,她开始跟红鱼拉起家常来,先是问苗春柳秦升他们何时回来,又询问秦岩的功课,说男孩子调皮些也没什麽......
红鱼的回答她并不十分懂,只能从手势上猜个大概,有时候‘对话’南辕北辙,但两人都没觉得有什麽不妥,就这麽说下去,也算是打发时光的一种法子。
绕了一圈,马嫂子终于开始进入正题:“妹子,你就不打算再重新找一个?”
红鱼原本已然被阳光晒得昏昏欲睡,听闻此话,一下子惊醒,随即暗叹口气。
果然和媒婆来往,终究逃不脱被说媒的宿命。
马嫂子见她没反应,以为她害羞,将板凳搬近些,凑到她耳边道:
“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世间常理,要我说你姐姐姐夫也忒心狠了些,我从前想给你说媒,都被他们挡了回去,叫我不要在你面前提及此事,你说说这......”
她两手一拍,“这不是耽误你麽,你总不能跟着他两一辈子。”
难怪。
红鱼微擡眼帘,她还奇怪,马嫂子一个媒婆,怎麽从来不向她提及婚假之事,原来是被苗春柳和秦升提醒了。
由此推算,这些年来,他们两人不知在暗地里帮自己挡了多少事,甚至不惜自己背上骂名,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说他们为一己私欲,耽误姊妹终身。
然而这些,他们从没在她面前提过。
如今想来,她一直跟着他们,好似确实不大合适,但说起成亲这事,她也确实没想过。
她经历过那样多的事,早没心思去爱人,若只是找个摸样性情和她意的人搭伙过日子,又实难找到,况且她的身子还有这样多的毛病,若真出了什麽事,岂不是耽误人家?
左想右想,还是觉得不成。
她可以独自搬到外头去住,但成亲这事......
还是暂时免了吧。
马嫂子见红鱼沖自己摇头,不免失望,叹气道:“你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人,怎得这样想不开?”
其实红鱼并非想不开,只是暂时找不到合适的,想顺其自然而已,若一直遇不到,一辈子一个人也没什麽。
但这样的想法是马嫂子理解不了的。
红鱼带着那匹大红织金缎子回去,一下午呆坐在摇椅上,见缎子在日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一只手轻轻抚上去。
把有关那人的一切寻常对待,好像,也并没她想象中的那麽难。
......
傍晚秦岩回来,正瞧见桌上那匹缎子,见是大红色的,不免惊讶。
爹娘从小便嘱咐他,不叫他在红鱼跟前穿红色的衣裳,甚至于稍微豔丽些的都不可以,前些日子坐船陪红鱼出县,他无意中拿了一件红色外裳,她当时瞧见,虽极力掩饰,但神色的不对劲已然清晰落在他眼底。
等回来,他便立即将那件衣裳压了箱底。
如今家里突然出现这样一匹布.....
正当他怔仲之时,红鱼从里间出来,展开布料,在他身前比对。
“姨妈?”秦岩有些被惊着了,满脸疑惑。
红鱼蹙眉看了看,觉得他穿这种料子好像不大合适,忽然想起自己还欠严钰一个回礼,便收拢了布料,抱到里间去。
秦岩满头雾水,跟着她进去,“姨妈,你在做什麽?”
红鱼将布料放下,拉着他到外间炕上,拿出晌午买的肘子,摆桌吃饭。
秦岩看了眼里屋的缎子,又转头瞧向红鱼。
他总觉得姨妈今日,好似不大一样?怎麽忽然就不再忌讳大红的衣裳了?
秦岩百思不得其解,问红鱼,她只是轻轻比划,“这样不好麽?”
好是好,只是一时之间,不大习惯而已。
两人吃着肘子,秦岩虽心中疑惑,但还是同往常一般同红鱼唠家常:“我今日去同夫子道歉了,他把那只鸡全吃完了,姨妈,全居斋的烤鸡我还没吃过呢。”
红鱼嫌他日前给夫子的道歉不够有诚意,昨日特意花大价钱到县里最有名的全居斋买了一只烤鸡叫他送去,夫子见了,虽还不大搭理他,但相比前几日已然好上许多。
红鱼心不在焉听着,点了下头。
秦岩为何剪夫子的胡子,他虽不说,但她却大约能猜到一二,这些年,她也听多了,不过是说她跟着姐姐姐夫住,多半是同姐夫有私情罢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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