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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钰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到桌边倒了好几杯茶水,饮尽之后,才算稍稍镇定下来。
然而在一群人簇拥下,正待出门,便见一妇人风风火火进来。
严钰疑惑:“姐姐怎会来此?”
她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家中陪着关姐姐,等他带花轿迎亲的麽?
苗春柳越过衆人,并没说别的,只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道:“我有事要问严大人,烦请大人屏退左右。”
她如此严肃,严钰也不敢怠慢,叫家里的厨子和来帮忙的官差都到外院去。
“姐姐,可是关姐姐出了什麽事?”一般情况下,女方亲属在成亲当日,并不会到男方这里来,更何况,他还未过去迎亲。
察觉到他言语中的急迫,苗春柳神色稍缓,犹豫许久,终于将心底的话脱口而出:
“你对传宗接代一事怎麽看?”
这话问的严钰一楞,虽觉得大庭广衆之下谈这样的事有些不大妥当,但对方是未来妻子的姐姐,便还是认真想了想,答道,“自然之道,随势而已。”
苗春柳听罢,微微松一口气,打算接着问下去,“若阿鱼将来不能......”
顿了顿,正要将话继续说下去,却被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大人,时辰到了!误了吉时可了不得!”
严钰刚想问苗春柳究竟要说什麽,便被一群人簇拥着到了外头,上了马。
苗春柳眼见着到了时辰,有些恼恨自己方才为何不说快些,如今当着这麽多人的面,也没法再开口,不由心中感叹:
大抵这便是天意吧。
于是摆摆手,叫严钰快些去接人。
严钰坐在高头大马上,对苗春柳遥遥作揖,这才带着花轿出发。
一路上,瞧热闹的人群险些将街道堵住,严钰不得不叫人往人群里撒花生和喜糖,趁着他们捡东西的空,找着机会带人逃出去。
大约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一行人终于来到红鱼家门口。
严钰仔细理了理衣衫行头,这才下马,然而预想之中拦亲的人并没出现,门前空空如也。
不多时,终于有人出来,打眼一瞧,却是秦岩。
秦岩见着他,似乎是吓了一跳,瞪大眼睛问:“姨丈,你怎麽又来了?”
严钰一愣,什麽叫‘又’?
“我来迎亲。”严钰开口道。
秦岩似是听到什麽了不得的话,讶然道:“姨妈不是方才已经叫你接走了吗,又迎什麽亲?”
如同头顶打了个焦雷,严钰心头不禁‘咯噔’一声响。
-
此时城外,一对迎亲队伍正簇拥着一顶花轿往山脚下走去。
坐在前头高头大马上的男子随手揭开脸上的假面具扔在地上,仰面深呼吸:
“憋死老子了。”
那人满脸胡茬,哪里还有半分书生的模样,接过手下给的水囊‘咕噜噜’喝完,擦了把嘴巴,问:“消息传出去了麽?”
衆人放下轿子,一个干瘦,轿夫打扮的汉子上前道:“传出去了,等严钰那小子一去接亲,这成安县内,谁还不知道他未婚妻被人劫走的事儿。”
胡茬汉子点头,将水囊扔给他,往地上啐了一口:
“妈的,咱们那麽多弟兄折在他手上,只是弄一下他婆娘,败坏他的名声,真是便宜了他。”
干瘦男人将水囊抱在怀里,点了旱烟递给他,“英雄报仇十年不晚,当家的何必着眼于这一时?”
说罢,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这趟买卖,东家给了四百两。”
胡茬汉子接过那四百两银票揣进兜里,抽了两口旱烟:
“也不知东家在想什麽,直接结果了姓严的不就完了,废这许多事。”
干瘦男人:“东家深思远虑,想得比咱们明白,姓严的到底是朝廷命官,不好弄,上回弄他,就折了咱们许多兄弟。”
“说来也怪,上回护他的到底是谁?东家这些日子都没查出来,难不成当真是神仙?”
胡茬汉子将旱烟在石头上磕了两下,冷哼一声,“就算是神仙,早晚一日也得死在咱们兄弟手上,叫那婆娘出来。”
干瘦男人‘啧’了一声,“哥哥,在这儿弄?”
胡茬汉子踢了他一脚,“多话,快点。”
“得嘞——!”干瘦男人故意拉长声音,提了提裤腰带,走到花轿边一脚踢在门框上。
“小娘子,出来吧,拿出你的本事伺候好当家的,给你打头面买衣裳,不比跟着那小白脸强?”
说着,那只青筋毕露而又干枯的手缓缓伸向轿帘。
一阵风吹来,胡茬汉子手中的烟斗突然灭了,他暗骂一声,找出身上的火镰重新点火,然而点了几次,那火镰就像是哑巴了似的,怎麽都弄不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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