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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既笙自己也觉得没趣儿,将短萧收回,笑了下,“不看也好,累了吧,我给你吹曲子听,你从前最喜欢听我给你吹曲。”

他自顾自地吹着,红鱼却突然站起身,打断了他。

交椅‘吱呀’一声划在木质的地板上,在这寂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原本在窗沿上歇息的白头鹎‘呼啦啦’扑闪着翅膀飞走。

萧既笙手顿在空中半晌,慢慢弯起唇角,若无其事道:

“你不喜欢?那我再换一首。”

面对他这幅做派,红鱼将手渐渐握紧。

她曾经在宫里,每日期盼着他能想起来,然后同从前一样给她吹曲子听,然而只换来他的冷漠以对。

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可再没有从前那份心情。

她听着他的萧声,只觉得心急如焚。

他在做什麽,想装作什麽都没发生的模样,同她重温旧梦麽?

他明知道她来找他是为了什麽。

瞥见一旁有备好的纸和笔,红鱼连忙过去,片刻之后,拿来一张纸递到萧既笙面前。

萧既笙瞧见纸张上的两个字,原本的笑意褪去,眼底染上一丝暗沉,但怕吓着红鱼,并未表现出来。

纸张上并未写别的,只写着简简单单两个字。

严钰。

萧既笙将短萧从嘴边放下,搁进匣子里,半晌才道,“鱼姑娘,你今日来找我,就是为了他?”

他叹了口气,擡头望着红鱼的眼睛,“我上回说过了,我暂且不会动他。”

红鱼心里只是将信将疑,若他还是当初的青溪,那他的话,她自然是信的,可他还是萧既笙,经过这麽多事,如今,她已然瞧不懂他。

他心里好似压抑着什麽东西,一个不注意就要沖破他的身体,将世间搅个天翻地覆。

“别用这种目光看我,鱼姑娘。”萧既笙擡手捂住她的一双眼睛,“我会伤心。”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委屈,红鱼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有一回她摘的果子不翼而飞,跑去质问他,他从屋檐上跳下来,也是这样捂着她眼睛,在她耳边轻声道:

“别用这种目光看我,鱼姑娘。”

红鱼心中一时五味杂陈,正想感慨,却忽然想起严钰,连忙将萧既笙的手拿下来,往后退了几步。

萧既笙顺势牢牢握住她的手,怕她消失似的,低声道:“你要去哪儿?”

红鱼在他眼睛里看到一种叫做偏执的东西,那是关青溪和皇帝萧既笙都没有的。

红鱼从没有哪一个瞬间察觉到这个男人这样危险。

她用力挣开萧既笙的束缚,离他更远了些。

这回,萧既笙倒是没有阻止他,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对红鱼说声抱歉:

“对不住,我方才魇着了。”

他又没睡觉做梦,何来魇着?

红鱼静静看了他半晌,转身写了张纸条给他。

萧既笙的视线在纸张上略扫视过一遍,垂了眼帘。

“你要我下圣旨,保证自己不会动严钰?”

“鱼姑娘。”他擡眼,“你这样不信我。”

红鱼抿了抿唇。

是,她不信他,她不信眼前的这个男人。

望着她的脸,萧既笙读懂了她的意思,滚了滚喉咙,如今虽在酷暑,却只觉得自己犹如身处数九寒天,冷得他一颗心开始发凉。

他笑了笑,嘴角带着对自己的嘲讽。

果然回不去了啊。

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

收拾了心情,见她依然坚持,萧既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

“我答应你,不过在那之前,鱼姑娘,你先把这个签了。”

红鱼用眼神询问。

什麽。

萧既笙起身,将纸张放在红鱼跟前,又把毛笔放在她手里,从身后环住她,握住红鱼的手就要落笔。

“和离书。”他道,“你和严钰的。”

坦诚(追妻)

‘啪嗒’一声响, 红鱼手中的毛笔被甩落在地,滚落在门槛边。

守在外头的宋淳一瞧了那毛笔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

屋内, 萧既笙垂着眼,望着红鱼在怀中扭头瞧向自己的那张, 带着愤怒和惊恐的脸, 擡手抹去她腮边被溅到的一滴黑墨。

手指触碰到她肌肤, 感受到指腹下真实的触感和温热,萧既笙才觉得自己一颗躁动的心稍稍安静下来。

眼前的鱼姑娘,是真的, 不是梦。

他探身拿起另一支笔,在早磨好的砚台里沾上几滴墨汁, 重新握着红鱼的手,在她耳边轻声开口:

“鱼姑娘不喜欢那只笔, 那咱们就再换一个。”

红鱼僵持着不动。

萧既笙便劝她道:“放心, 严钰一向听你的话, 你签了这个,他瞧见了,自然也会签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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