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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娘。”严钰向钱氏行过一礼,转头去瞧红鱼,却见她正呆呆望着手上的五色缕出神,便唤了她一声。
红鱼回过神来,手撑着桌面起身,“......谢......谢娘。”
自从服了药,她已然能开口说话,最开始还只能发出气声,后来能发出一个音响,如今,已然能完整说一句话了。
只是她已经当了多年的哑巴,如今乍然开口,却仍旧是不熟练,舌头有些不听使唤,只得同小孩牙牙学语一般重新练习。
钱氏连忙摆手,“你快坐下,坐下。”
今儿虽是端午,可严钰依旧要当值,之前陈家有一笔巨额数目的坏账叫他查出来,正要报到朝廷上去,哪知奏本刚写好,那边证据却叫陈家给毁了,叫他好生气恼,又要重新找证据。
走之前,他拉着红鱼的手,摸了一下她的肚子,想对他说这些日子不能陪她属实抱歉,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只道:
“好好等我回来。”
红鱼点了点头。
趁着钱氏转过身去,严钰在红鱼嘴角亲了一口,这才走了。
等他身影消失在门外,钱氏才打趣道,“瞧你们小两口,就这麽分不开。”
红鱼没成想叫她瞧见,有些尴尬,钱氏却道:“害羞什麽,我跟他爹年轻时候的黏糊劲儿比你们还强呢,当年......”
像是想起了什麽,钱氏眼角有些泛红,摆摆手,“唉,不提了。”
红鱼只知道严钰父亲生前在军营里待过,或许是因为打仗受了伤,所以早早去世了,严钰每回提及他,都是眼含热泪。
红鱼握了握钱氏的手。
钱氏回握住她,“瞧,钰哥儿如今也成家了,连娃娃都快生了,若是你们爹还在,不定多高兴,今儿还是他的忌日......”
红鱼一愣,严钰说过,他父亲的忌日在腊月里,怎麽又到了五月?
钱氏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改口道:“是我记错了,是在腊月。”
红鱼瞧了瞧她的神色,没吭声。
或许是她多心了吧,她当真只是记错了也说不定。
人老了,记性总归要差一些。
晌午,红鱼在房间里休息,一直瞧见钱氏在不住往外望,她便走出去,朝钱氏道:“......娘,可要看龙舟?”
成安县观龙舟的台子在大慈寺。
闻言,钱氏眼睛一亮,“大慈寺能上香麽?”
话音未落,又收了话头,“还是不必了......”
瞧出她的言不由衷,红鱼笑了笑,说,“......我想去,娘。”
她说的是实话,她困在家里太久,也想出去走走,一直不走动,对胎儿也不好。
听她如此说,钱氏即刻抚掌道:“好,你等着,我去租擡轿子的来。”
不多时,两顶轿子落在严家门口,钱氏扶红鱼上了轿后,自己上了另外一顶轿子。
轿身晃晃悠悠,红鱼摸着手上的五色缕,不知怎麽就忽然想起那年自己编了长命缕系在青溪发上的场景。
她......已经多久不见他了?
从腊月到如今,已经五个月了。
当时他那副架势,她还以为她回了成安县后,他还是会照样像从前那般纠缠自己,谁知他竟这麽长时间没有出现,就连他生日当天也是一面都没露,倒叫她有些意外。
或许,他是真的放下了也说不定,按照他们先前说好的,往后再不会见她。
这明明是她一直期盼的,可不知为何,如今实现了,却好似要彻底同以前的岁月告别一般,心里竟有些空落落的难过。
红鱼将这些归结于孕中的敏感多思,等回了家,她需向秦升再讨一副安神的方子才成。
正当她神思飘忽不定之时,轿子已经到大慈寺外。
钱氏过来扶着红鱼下轿,付了轿钱,两人这才朝大慈寺里走去。
今儿过节,大慈寺比往日更热闹,两个人便专捡人少的小路走,等到了观赛龙舟的台子外,远远瞧见上头人山人海,根本挤不进去,只好停下脚步,在不远处一所亭子里坐下。
“......娘。”
在不知第几次看到钱氏心不在焉,朝佛殿望去之后,红鱼开口:
“......我等在这里,你若想上香便去吧。”
钱氏这才起身,犹豫道:“你一个人,成麽?”
红鱼笑了笑:“......这里人少,没事的。”
她不去旁的地方就是。
钱氏听她这样说,仔细交代她几句,这才去了。
“你在这儿等着,我很快回来。”
等她走了,亭子里原本乘凉的人也被那边的热闹吸引,跑去看龙舟,不一会儿,亭子里就剩下她一个。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声响,红鱼像是预感到什麽是的,猛地回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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