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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严钰重新落了床帐。
也不知怎麽的,红鱼总觉得他藏了心事,在榻上比往常别扭,便问他:“是衙门里有人欺负你?”
严钰说不是。
又问了旁的,他都是摇头。
几回之后,红鱼便不再询问,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他不愿说,她又何必勉强。
然而想到一种可能,她不由起身,撑着他胸口直直盯着他。
严钰被她的眼神盯得心口一阵发紧。
她这是......想起来了?
“你不会外头有人了吧。”她说。
严钰登时急了,“没有。”
红鱼撇了嘴,“那你怎麽老是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严钰又不吭声了。
红鱼被他这幅态度弄得没了兴致,从他身上下来,去套肚兜和底衣,他却像是被吓着的模样抱住她。
“你到哪儿去。”
红鱼被他唬了一跳,想了想,觉得他比自己小这样多,不该同他计较,摸着他脑袋道:“怎麽了,好像我要跟别人私奔似的。”
这原不过是她一句玩笑话,他却当了真似的,将她扑倒,小狗咬食似的亲她舔她。
“姐姐......”
他叫她,声音里好似蕴藏着千言万语,然而她很快便被他弄得没精力再去纠结这事,一手紧拽着床帐,一手放在唇下轻咬。
他是个守礼的君子,在床上亦是如此,她没想过他会为她做这种事。
红鱼手指不受控制地钻进他的发丝,脚趾轻蹭他腰窝。
“......你受什麽刺激了?”
这全然不像他。
严钰擦了擦嘴,往上过来抱住她,轻蹭她的脖颈。
“姐姐......你爱我麽。”
“怎麽问这个问题?”
严钰却不像平日里那副沉稳的模样,开始急切吻她,非要她回答,“姐姐,告诉我。”
红鱼想说‘爱’,他是她孩子的父亲,是她的丈夫,她不爱他,又能爱谁呢。
然而话到嘴边,舌头像是被人打了结,就是说不出口。
严钰停下动作,在黑夜里与她无声对视。
红鱼望着他,眼前却浮现出另一张,不,两张脸来,那两张脸用同一个声音对她说:
“鱼姑娘,我爱你。”
她想看清那两张脸的面孔,却只能瞧清两个模糊的影子,随即,那两团影子化作一个高大的身影,顷刻间消失不见。
那是谁?
红鱼的心像是被一根刺狠狠扎了一下,难受得紧。
“我......”红鱼张了张口。
严钰眼睛里的神色渐渐被一种寂灭所覆盖,他不再逼问红鱼,俯下身继续吻她。
不管她爱不爱他,但从今往后,她大抵是要一辈子同自己在一起了。
严钰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庆幸。
可这庆幸里,含着多少卑鄙和不齿,折磨得他夜不能寐。
他从前,对萧既笙想独占红鱼的想法嗤之以鼻,甚至深恶痛绝,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这般无耻,可如今,他也变得同他一样了,甚至更卑劣。
为了维护她和他的家,他竟这样欺骗她。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一个劣迹斑斑的小人,死后,非要下地狱不可。
他的吻带着痛苦,红鱼察觉出来了,因为她的嘴被他咬得有些发疼。
他从不这样,会这样的另有其人。
但那个人是谁,红鱼想不起来,或许那个人只是自己想象。
可即便想象,红鱼也觉得对不住严钰。
他就在自己的榻上,她却想着一个并不存在的男人,这着实有些不大妥当。
于是轻柔抚他的背,张嘴回应安抚他。
他果然温柔下来,又变回了那个熟悉的严钰。
红鱼满意了,褪下他的衣裳,与他紧紧相贴。
他虽还有些横沖直撞,但比最开始已然进步许多,红鱼拱起身子,忍不住喟叹一声。
正当他要进行最后一步时,红鱼忽然想起一事,抱着他背问:
“今儿我在孩子身上瞧见一副金项圈儿,样子倒是别致,谁送的?”
严钰身子忽地一僵,方才的旖旎气息瞬间消散,有风吹进帐子,竟无端带来一丝凉意。
皇帝送的。
小巫医将这个交给他时,说:“这是陛下专门为令嫒做的,可夫人生了陛下的气,没收,您收下吧,这项圈儿上的字是陛下亲手所刻,有了这个,令嫒一生都无忧了。”
他死了,还要留下东西在他面前晃悠,时时刻刻提醒他的存在,可他还不能不收。
他被折磨得没了法子,只能到红鱼这里寻求慰藉,可越是在她身边,那说不出口的嫉妒和愧疚便越是疯长,也不知哪天,便长成参天大树,吞没了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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