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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冷哼一声,“没做什麽?没做什麽你眼底下的乌青是怎麽回事儿?别告诉我你是为了公务,昨个儿我去你们衙门里,人家说你天黑便下值回家了。”

严钰抿了唇,“娘,我昨日去同僚家中赴宴,没跟您说,是儿子的不是。”

“赴宴?”钱氏将孩子交给新找来的奶娘,自己叫严钰到屋里来,小声道:“带着你媳妇儿一块儿去赴宴?”她这些日子早发现了,自从那日在外头听了戏,红鱼便不大对劲。

跟着严钰早晚出去,成日不着家不说,就算回来,在家里也待不多长时间,最多抱抱孩子,连屁股都没坐热呢,就又出去了。

这便罢了,他们夫妻的事她也不管,但好几回,她都发现,红鱼整夜没回来。

即便严钰尽全力替她遮挡,回来时还假装同红鱼说话,但这种事情,瞒久了,终究会出现漏洞。

“你告诉我,你媳妇是不是在外头偷人了。”钱氏定了定神,还是没忍住将心里的疑问问出口。

“没有。”

严钰垂眼,若红鱼当真是偷人便好了。

如此,他就有足够的理由站在道德制高点,将她拉回家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主动将她送到萧既笙身边去。

对于他们三人来说,或许他这个丈夫,才是真正的外来者。

丢下这句话,严钰起身,对钱氏行了个礼,让她不要胡思乱想,这才出去。

钱氏自然不信,这日跟着红鱼出去,远远瞧见她进了一个角门,她走到大门打眼一瞧,却是陈家早被朝廷查封的园子,久久没回过神来。

园内,红鱼越过假山,隔着衰败的柳枝,远远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躺在藤椅上晒太阳,站在原地瞧了片刻,这才轻脚走过去。

“......今日带了什麽来?”

还没坐下,红鱼便听见那人张口,或许是她当初太用力,弄伤了他的嗓子,相比从前的清澈洪亮,他如今说话时,声音不自觉带上一抹沙哑。

红鱼将竹篮搁在石桌上,拿出一个糖人给他,“我都没出声,怎麽知道是我?”

萧既笙睁眼起身,接过她手中的糖人,在齿间咬了一口,语气有些得意。

“我就是知道。”

红鱼搬个杌子坐在他旁边,跟他一起晒太阳。

他身上裹一件厚厚的狐裘,如今已经过了年,快要开春,他却还是怕冷,成日不是裹着被子便是抱着狐裘,往太阳底下躲,脚下还得时时刻刻搁个火盆,半点瞧不出他从前是个在数九寒天里都敢洗冷水澡的人。

自从醒来,性子也比从前活泼了许多,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从前十几岁的模样,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皇帝已经死了,他又何必像从前那般守着他身份,为难自己。

该吃吃,该喝喝,逍遥度日才是正经。

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好似又重新回来了。

红鱼猜,这大抵是因为他体内那些髒东西都被排出去的缘由。

然而,这些年的事情当真未曾在他心里留下痕迹麽,红鱼不知道,或许,他只是不想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红鱼望着他,目光微闪,见他吃得高兴,自己也拿来一根糖人塞在嘴里。

半晌,他忽然凑过来,红鱼吓了一跳,眨眨眼,却并不躲开。

他戴着眼纱,红鱼并不能瞧见他的神情,却清楚察觉到他目光落在自己脸上,那样炽热。

她以为他会做什麽,正想着自己待会儿是要像从前一般将他推开还是回应,便忽然听见他笑了一下。

他的脸已经跟从前毫不相同,可是如今笑起来,却恍然有一股属于青溪的少年气。

她不禁瞧花了眼。

他的手凑过来,在大拇指轻轻在她唇边一抹,说:

“鱼姑娘,嘴边都是糖渣,你察觉不到麽?”

红鱼闹了个大红脸,想自己这麽大岁数的人了,还跟个小姑娘一样闹出这样的笑话,着实不应该。

于是赶忙拿手去摸,却什麽都没摸到,一转头,瞧见萧既笙正悠悠望着她笑。

“啊,你怎麽还是这麽笨。”

被他戏耍一番,红鱼也不吃了,将糖人塞他手心里,起身就要走,被他一把拽住。

他一脸歉意,“好姑娘,我错了,瞧在我是个病人的份儿上,原谅我吧。”

这样熟悉的属于少年的腔调和语气,红鱼眼角有些发热,不想让他发现,别过脸去,好半晌才回过头来。

“嗯,我原谅你。”

萧既笙笑起来,将她那根未吃完的糖人儿重新递给她,又将她按坐在躺椅上,自己坐上她的小杌子,将怀中的汤婆子也塞到她怀里,拿起自己那根糖人儿吃起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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