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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声问:“你床头所挂的玉玦可还在?”
段司音不由蹙眉,不明白他忽然为何问她的玉玦。
那玉玦曾是师父所佩戴之物,后来赠与了她,虽然她也没有那麽喜欢,可到底有几分珍惜。
只是上官瑾的态度令她莫名其妙,她并没有转身去取,而是坐了下来,问他:“你问这个干什麽?”
男人的脸色带着宛若风雨欲来的淩冽与郑重,以往唇角总挂着的笑此刻变成了冰冷的弧线,“你先别问,只管拿出来给本王看看就是了。”
段司音见他这麽执着,心下不由有了丝不好的预感。
因为她的那枚玉玦在江南的时候送给了凤红雪的宝贝儿子,此刻并不在她跟前。
莫不是凤红雪那边出了什麽麻烦?
她的掌心不由泛起一层黏湿,但面色依然不改,道:“不巧,我那枚玉玦前不久弄丢了,所以不能拿给王爷你了。”
然而听了她的话后,身形高大的男人似乎有些站立不稳地晃了一下。
随即就听他冷笑了一声,“丢了?难道不是在江南的时候送了人?”
听了这话,刚才还坦然自若的女子豁然站起了身子,神色也带了几分不自然。
她开口:“王爷如何确定是臣妾送予人了?而不是别人捡到臣妾所丢失的呢?”
因为她荒唐的回答,上官瑾冷笑更甚,他笑着摇了摇头,道:“段司音,以他的身份,会捡你一枚小小的玉玦吗?这话你骗三岁的孩童尚可,骗本王是否太过草率了嗯?”
段司音袖下的手不自觉紧握,最后试探道:“你说的他,到底是谁?”
上官瑾一双寒眸幽深而冷酷的将她望着,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所以你不惜一切的与本王和离,是因为你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是麽?”
然而他的话却让段司音眼里含着疑惑,有些云里雾里。
听他的语气,拿到她玉玦的人应该不是红雪的孩子,那会是谁?
可是她明明那日是将玉玦送给那孩子玩了,并未转交任何人。
然而在男人眼里,刚才还一副问心无愧的女子听了他的话忽然陷入了沉默。
也就是说......她默认了。
所以说,她那日所说哪怕是死也要与他和离,不过是因为她早就心有所属,急着与自己心上人团聚罢了。
这一认知一冒头,他的心口骤然一阵缩痛,随后向四肢百骸蔓延。
无力和恐慌像冰冷的潮水般将他淹没,令他的呼吸都变得紧涩困难起来。
他这些天所躲避的一切都在此刻被尽数倾泻出来,让他有些的崩溃。
曾经他极为欣赏的少年,也在此刻令他莫名憎恶,令他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段司音,你若与本王和离是为了与别人长相厮守,那你尽早打消这个念头!因为你是本王的女人,就算是将来和离,本王也绝不允许你跟了别的男人!”
他将手里的玉玦松手,“吧嗒”一声,玉玦被摔成了碎片。
段司音慌忙伸手去接,但还是晚了一步。
这还是上官瑾第一次在她清绝的脸上见到那麽明显的惊慌失措。
他心下更冷更沉。
段司音望着那几片碎渣,怔怔地往后踉跄了一步,袖中的手一点点紧攥。
但她最终又坐回到了原处,眼帘下落,并未想象中大吵大闹,也未厉声质问,只是安静的坐着。
像是刚才所摔之物不过是一件对她毫无价值的东西。
然而上官瑾还是在她身上感受到莫大的怆然。
他紧紧抿着唇看了她一会,随后转身离开了。
男人走后,坐着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她先是站起了身,随后跪在那几块碎片前,一点点将其收集起来。
但她自始至终她的神色都很平静,平静到没有任何表情......
......
蘌景阁。
“王爷,苏姑娘来了。”下人朝着站在窗边已经吹了快一个时辰冷风的男人小心翼翼禀告道。
王爷这段时间不见王妃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从前最宠爱的苏姑娘也冷落了。
当真男人的宠幸来得快去得也快。
然而这次王爷并未让他将人打发了,而是让把人放进来。
很快,一身雪白素衣的女子就漫步走了进来。
女子并未一进来就说话,也未像从前一见面就唤他“阿瑾”,而是缓步朝着身形有些清冷的人慢慢走近。
她站在他身边,一样同他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同陪他吹着深秋冰冷的风。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
男人负着手,嗓音低沉又沙哑,如同这瑟瑟的秋意一样令人觉得肃杀冷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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