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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给你送行。”傅鸣秉低头摸出自己的玉佩把玩,没有看见苏帛勒顷刻寞然的眉眼,“日后有缘再见。”
若是苏帛勒成功,必然就是哈日斯新的单于,他们归属不同阵营,几乎没有再见之日。
他的话在苏帛勒耳中就是婉言拒绝。
苏帛勒好不容易升起的表白心迹的勇气就这麽被击溃,傅鸣秉这麽肆意的少年郎风光无限,在雍王座下发光发热前途无量,他只是一个被驱逐在外的异族,还不知道回去后是何光景。
这一别即使他活着,恐怕也会留在哈日斯不再回到恩和城,傅鸣秉也不可能去到草原。日后的傅鸣秉大概会娶妻生子,和他再无瓜葛。
傅鸣秉却是没有想到苏帛勒说走就走,不过一个时辰,便要领兵从恩和城出去,他还没来得及回府準备,就骑着马跟他齐头并进。
到了城门,他喊住苏帛勒,把绑在马上的酒囊拿下来,递给苏帛勒,“大胤习俗,给朋友送行的时候要有送行酒,喝了会一路平安,一帆风顺。”
苏帛勒接过一饮而尽,用手擦了擦嘴,看向精致的酒囊,“这个可以送给我吗?”
“你拿去吧。”
苏帛勒这才高兴地把酒囊绑在自己的马上,又下马走向傅鸣秉,从自己的脖子前勾出那一串狼牙,将它取下。
“低头。”
傅鸣秉闻声照做,苏帛勒动作轻柔地将它带在男人的脖颈上,“这也是我们哈日斯的习俗,把猎到的第一匹狼的狼牙送给最珍视的朋友。”
他的那些癡人心思还是按捺住没有说出口,只是深邃的眼窝暗含着缱绻的情意。
傅鸣秉摸了摸粗糙的狼牙,再看向苏帛勒,“我知道你不同你的兄长,但库默要杀你,你得杀了他才行。”
“傻大个,别死了。”傅鸣秉最后弯腰紧紧抱住他,将头放在他的肩上,狠狠拍拍他的背,“王爷有令,将军失蹤,战局焦灼,我得去崇州帮巫元丰,三万雍军交到你手里,你得把我的兵给带回来。”
“我会回来找你。”苏帛勒道。
傅鸣秉颔首,转身看向整装待发的雍军,“衆将听令!”
“永德大长公主为国捐躯和亲哈日斯却香消玉殒,这是谁害的!”他下马站在衆将面前,目光炯炯。
“库默!库默!库默!”
“是谁害的?是谁逼死了她?”他左右踱步,嗓音沙哑,字字铿锵。
“库默!库默!库默!”
“弑父杀弟,子夺父妻,如此奸邪,我们该如何?”
“杀!杀!杀!”
“雍军诸人,听我号令,踏平哈日斯!”他长枪一斩,雍军马嘶长鸣,千军万马从他身边呼啸而过,万物流动中,他看见了回头朝他笑的苏帛勒。
他还没来得及回应,那人就一扬马鞭,一骑绝尘,再未回头。
“跑得还挺快。”他轻笑一声,语气中是难掩的失落,牵着自己的马踱步回了恩和城。
“怎麽,小情郎走了你的心也飞了?”江绎揶揄道,看着傅鸣秉这没精打采失魂落魄的样就好笑,“他是去给你挣聘礼的,你这麽要死要活的干什麽?”
“挣什麽聘礼!我是男的!我还要娶小娘子呢!”傅鸣秉的活气一下就被激出来,“要娶也是我娶他!”
他得去崇州,不能让苏帛勒把他的风头全给盖住了。
“王爷,我走了!”傅鸣秉风风火火,拿着长枪就跳上马,朝着出城方向奔去。
江绎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不想想遇见苏帛勒后,自己还有没有天天嚷着要娶最漂亮的小娘子。
他也低头摸了摸玉佩,巫湫潼杳无音信,就算他再自信,也心里没底。
等这人回来,得好好收拾。
兄弟阋墙
刀光剑影, 雍军气势汹汹朝哈日斯挺进。
苏帛勒不是只会领兵打仗胸无点墨的莽夫,在恩和城这些日子他也不是为了茍且偷生,而是磨刀霍霍準备要库默偿命。
库默弑父杀弟丧尽天良, 做了那麽多年的大王子, 他日益刚愎自用,未曾考虑过自己根基不稳, 只想着用权势引诱, 用财宝驯服,用武力镇压, 用父亲滚落的头颅堵住臣子的嘴。
草原的勇士没有被兵荒马乱给吓破胆,不论是谁没有足够的魄力,都没有资格坐上哈日斯首领的宝座, 更何况库默觊觎大胤公主的美色, 还惹怒了大胤, 在这样微妙的情形下, 不少人摩拳擦掌想与库默一争高下。
亦有人不愿冒风险去九死一生。
这个时候, 苏帛勒出现了, 他带着赌局,等着诸位下注。
于是密谋湮没在草原的沙土之下, 自负的新首领浸润在温柔乡中, 怎麽会想到远在恩和城的苏帛勒正筹谋着一击必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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