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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纵刀一砍,库默举起弯刀挡在身前,那劈下来的弯刀却改了方向,捅进了库默的腹部,再用力一进,血红的刀刃从库默的背后突现,他一手刀砍在库默的手上,弯刀和库默先后落地。
苏帛勒眼中最后一丝纯良在眨眼后消失,他看见库默痛苦挣扎,捂住自己止不住血的伤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风声呼啸,满眼血红之中,好像又回到了那年冬天。
库默看着眼前还没他胸口高的萝蔔头,随手一挥苏帛勒就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他拿着木刀劈下,苏帛勒慌慌忙忙颤着手举刀挡在胸前,却被木头戳中了腹部。
“小傻子,这叫声东击西懂不懂,那麽蠢,小心以后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库默欺负够了把苏帛勒拉起来,“傻着做什麽?”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这应该是声北击南。”苏帛勒拍拍身上的灰,跟在兄长身后,“等着我学好骑射,一定帮你好好打服七十二部。”
这个时候的库默和苏帛勒都没有想到,骨肉相残的诅咒在十余年后还是降临在他们身上,库默从前挥出的木刀最终变为利刃刺进了自己的腹部,吸干了自己的血肉。
“哥哥,你教我的,声东击西。”
库默的眼睛慢慢浑浊,满地鲜血刺痛了苏帛勒的眼,他有些想哭,却无论如何挤不出那滴眼泪,只能感觉到烈风让他的眼珠干涩,疼得发胀。
无意首领之位的人因为哥哥的疑心最后坐上了王位。
“呼。”他深吸一口气,没有欣喜,有的只是无措,他设想了那麽多次战胜后的情形,却发现这一刻到来时他就像被定住了般庞然失措。
他还是没有库默狠心,无法坦然接受亲手杀掉亲人的事实。
“联合库默造反的人,全部给我抓过来。”这一步还是要踏出的,这是哈日斯约定俗成的规矩,叛党全部清剿,尸骨无存。
已成定局,心如死灰,就算负隅顽抗也不过是日出前黑夜最后的悲鸣。
或悲戚或愤懑,苏帛勒成了新首领毋庸置疑,不过一刻钟,那些人就五花大绑跪在首领营帐前。
他们叫骂着,试图用恶言恶语击溃心中无边的恐惧,色厉内荏。
但很快他们就像被捏住脖子的鸡发不出一点声音。
风又来了,吹起了营帐前的布,他们看见苏帛勒负手而立的背影。他的脚下,是身死的库默,苏帛勒一回头,握住了弯刀。
“集结所有人。”
男女老少都被集结在此,他们在睡梦中听见兵荒马乱,到了此处都知道一切尘埃落定。
“库默弑父杀弟祸乱人伦,其罪当诛。”这未免让人发笑,历代首领都是践踏着至亲的鲜血登上这位置,无一不是野心勃勃的人物,再被自己的儿子杀死。
而其他人的罪名,他都不屑于说出口,只需一挥手,所有叛党的人头落地。
布勒吉是瞧不上这莽夫的,不过是借了江绎的势,又趁着库默痛失所爱才趁虚而入,苏帛勒只是占了天时地利,本身不足为惧。
他掩下眼中的不屑,第一个行礼拜见新首领。
看着低下的头颅,苏帛勒只是踱步到了悬挂在高柱上的弓箭前,随手调试了下弓弦,没等着底下人会过意来就一箭将布勒吉射了个对穿。
尸体应声而落,布勒吉看了眼狠狠扎进他胸膛的箭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最后只能涌出大口鲜血,死不瞑目。
“叔父是为了哈日斯的明天战死,务必厚葬。”苏帛勒不是傻子,不会留一个虎视眈眈的布勒吉在身边,。
可他也没有想过怎麽去做首领。
他从懂事起就被教导要成为哥哥手中最锋利的弯刀,没想到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这把刀夺去了库默的命。
苏帛勒是不在乎能不能做好这个首领的,若放在以往他就这麽稀里糊涂过下去变好。
但现在——
苏帛勒伸手习惯地去摸胸前的狼牙却摸了个空,想起那串东西早就拴在了傅鸣秉的身上不禁闷声一笑。
若不把事情处理干净,他还有什麽脸面去见傅鸣秉。
“把血都给沖干净,明天晚上都给我想清楚哈日斯的未来怎麽走,说不出东西来的。”他手中的弓弦发出响动,布勒吉的尸首被拖了出去,那一箭却好像还停留在这群人的眼前。
“是。”
潜入敌营
此后一月, 沁允的骨灰按照遗愿被送到了恩和城由江绎处理,她不愿再回到自己的故里,也不愿再见到自己面目全非的皇兄。
苏帛勒也在细细处理事务, 他锚定方向, 私心也好大局也罢下令对于喀布进犯大胤一事袖手旁观,哈日斯韬光养晦继续和夔州的友好相处, 甚至琢磨着互市的开展。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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