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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奎背对着他,许久没有回应。

那大殿的门敞着,料峭春风一阵一阵吹进来,烛火闪烁却无一熄灭,忽明忽暗照在江奎脸上。

次日官家下旨,褫夺洪厉将军陈鸿雪封号,收回虎符,将其下狱,此令一下,满朝皆惊,贵妃得宠一事无人再怀疑。

江奎本想好好陪陪郑瑗,但无奈勉州那些不大不小的摩擦终于上了台面,两州沖突死伤愈百人,知情不报,欺上瞒下,被其他州一本折子上达圣听。

勉州乱了。

在江奎急得火烧眉毛时,郑瑗在青鸾阁为眼前人倒了一杯茶。

“给你的药吃了没有。”岳择端语气冷淡,自从发现郑瑗和江玄晖关系剪都剪不断后,他看郑瑗是越发不顺眼。

“吃了。”郑瑗点点头,“上好的龙井,第一杯就给你喝了。”

“为了江望,你还真是豁的出去。”岳择端讥讽道,醋坛子翻了个彻底。

“若没有世子,我郑瑗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郑瑗回忆着那暗香盈袖,“那香还真是好闻,梅师若日后不想做医师,还可以改行调香。”

“那是毒药。”岳择端直接戳穿,“你倒是相信江奎,若他舍弃了你……”

剩下的话被岳择端吞了回去。

他们都知道江奎不可能舍弃郑瑗。

“你跟栾川说了没有。”郑瑗出了那麽大的力,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可不愿意看到这一切打水漂。

“孟相现在可管不住他了。”栾川心大又德不配位,妄图把岳择端挤下去当第二个江奎扶持的爪牙。

“这是他自己悟出来的。”岳择端只是碰巧遇见和他聊了几句,剩下的一切都是栾川满肚子花花肠子自己琢磨的。

“古哲汕元州一战几乎折损一半的兵,他自己也中了冷箭,不可能再去勉州。”郑瑗分析局势,“其他将军要不就像是巫将军天高皇帝远管不着,要不就是和各州氏族纠缠着,矮子里面拔高个,只有陈鸿雪。”

煽风点火

“由此观之, 只有啓用陈鸿雪。”栾川躬身一拜,“此虽折了贵妃颜面,但国事为先, 郑娘子自然也会明白官家的不得已而为之。”

江奎看着案前淩乱的奏折, 心中已有计较,望着底下的群臣, “衆卿如何看啊。”

“臣私以为栾侍墨所言极是。”

“臣亦然。”

“臣亦认为如此。”

都是群见风使舵瞧他脸色的东西, 江奎烦不胜烦挥手把人赶了出去,独独留下栾川。

“你如何看。”

栾川自然知道他梦寐以求的机会终于到了眼前, 只有抓住梯子才能往上爬,当即道跪下叩首。

别人不说,他说;别人不敢, 他敢。

“臣死罪, 陈鸿雪忠心耿耿, 官家若担心其因下狱心有不忿, 臣知陈鸿雪有一幼妹, 年十七, 到了可以入皇城的年纪。若官家对她恩宠有加,再以其年幼为由召陈鸿雪妻女入皇城陪伴, 软硬兼施, 握住陈鸿雪的把柄,他不敢生出异心。”

这的确是死罪, 郑瑗刚刚受了委屈, 江奎疼她还来不及,若真像栾川所说这麽做, 岂不是将郑瑗的脸丢在地上踩。

但这不失为良计,这栾川还真会剑走偏锋。

“你胆子还真大。”

勉州一乱, 西南岌岌可危,现在看来只有起用陈鸿雪。

由此连惊扰贵妃这种大罪,江奎也不过轻拿轻放赏了三十鞭子,没等陈鸿雪缓过劲就下诏让他戴罪立功,把人赶去了勉州。

又选了黄道吉日,封陈鸿雪的亲妹妹陈皎月为丽嫔,以其十七岁年幼为由,召陈鸿雪妻女入皇城陪伴。

对他这史无前例的荒唐做法,满朝心照不宣。

就算是贵妃,也不过是江奎手中的筹码,永远会被置于利益之后。

郑瑗被狠狠下了面子,她不愿面对皇城中人讥讽的目光,已经十余日没有踏出青鸾阁,一旦江奎来就称病不出。

今天是一月廿二,是个好日子,也是陈皎月入皇城的日子。

“娘子,还在下雪呢。”翠禾为郑瑗撑着伞,看着郑瑗被冻得有些微微发抖,忍不住劝了句,“要不还是回去吧。”

郑瑗摇了摇头,看着远处的那顶轿子,好像想起了十年前自己入皇城的模样,笑得戚然。

轿子走了不久,江奎也经过这条路,这几日勉州的战况并不理想,急得他是焦头烂额,还要花心思稳住前线的陈鸿雪,可谓是心力憔悴。

“停!”他一错眼就看见郑瑗。

漫天雪花中,郑瑗穿着华丽的宫装,顶着繁複的花冠,那衣裳红得像火。

明明那麽远,雪也挡住了视线,他却好似看清了郑瑗心如死灰的神色,只觉得心中一片绞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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