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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也就不会千里连线岳择端和郑瑗来这一出好戏。
畏手畏脚成不了大事。
“石鸣老奸巨猾,故意示弱诱敌深入也不奇怪。”巫湫潼将这一切算得清清楚楚,关键在于充州刺史,“就看叶崇辽怎麽选了。”
“一个是毫无根基的将军,另一个是天高皇帝远的亲王,他应该知道选谁。”江绎那棋子一落,啪嗒清脆一声,像是料定了陈鸿雪的命运。
江绎料得不错。
充勉二州交界,叶崇辽手抖着把那密报给烧了干净,他一辈子勤勤恳恳,坐在充州刺史的位置上快二十年,一直没被往上提,早就觉得这辈子就这麽到了头。
他从未与人交恶,也不曾害过什麽人的性命,可没想到无端卷入争斗之中,现在陈鸿雪的命就握在他手里。
“知州,陈将军在前厅等着见您。”仆从来通传,叶崇辽手一颤,那热水浇了他满手,他顾不上去擦水就伸手去拦骨碌碌滚着的瓷杯,最后还是没有拦住,那瓷杯啪嚓一声成了碎片。
“您没事吧!”仆从过来却被他擡手拦住,叶崇辽抖着腿站起来朝外走。
厅中坐着一人,正是陈鸿雪,他见叶崇辽来后匆匆行了一礼,便道,“陈将军,可是有什麽变数?”
“没有。”叶崇辽摇摇头,陈鸿雪直觉他有些奇怪,可他和这位充州知州不过相识数日,本就不了解,他也就不再深想。
“如今来就是知会一声,我就要领兵追击。”战场瞬息万变,耽误马虎不得,陈鸿雪準备趁夜歼灭勉州援军。
他再未回头,叶崇辽腿一软坐在凳子上涕泪长流,他望向自己的掌心,恍惚间看见满手鲜血。
“对不住啊……对不住啊。”
哀叹被风吹散,善良的人被套上了刑枷,在沉寂的夜中无比煎熬。
陈鸿雪埋伏好时刚刚入夜,他们的探子传回消息,子时勉州援军将会从这条小道绕路赶往战场支援。
一共有四千人。
此次他带了一万人兵分两路从岔道侧入,借着夜色掩盖準备前后包抄将这援军截断歼灭。
此计万无一失,可惜江绎已经将此事暗中透露给了石鸣,叶崇辽又刻意隐瞒探子消息,準备陈鸿雪将死路上推。
趴在地上附耳倾听,已经能够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沉重马蹄声,在能够看见人头的那一刻,凄厉的哨声划破长空,惊起了满林鸟雀。
“敌袭!敌袭!”底下的号兵吹响了号角,那些人笑着叫骂着,若陈鸿雪再近些,便可从这些嘈杂声响中听清他们骂的什麽。
五千人沖了出来,陈鸿雪举着长枪一马当先,他犯了致命错误,总觉得赢得此战不过是探囊取物,以至于没有发现对方远远不到四千人,只不过是被推来送死的死囚。
陈鸿雪是在看见副将时才意识到不对的,这些人拿着兵器却毫无章法,和前些日子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勉州军不同,他们贪生怕死,就像是肉引。
所谓肉引,就是战场上用来蒙蔽对手,作为诱饵的死囚。
中计了!
这三个字狠狠扣在了陈鸿雪脑子上。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的马蹄声让他浑身血液仿佛被冻住,在黑夜中,他也就看得清楚远处的军旗上的“勉”字。
他才是被包抄的那一个。
“改阵型,迎敌!”他们被死死锁在了这个山谷中,那岔道已经被前面来的敌人堵住,腹背受敌只能听天由命。
陈鸿雪是个能人,但一万人对四万人的局势,他也不敢打包票。
“兄弟们,决一死战!”他不再去想到底出了什麽纰漏,战场上尔虞我诈太过常见,没有谁能够永远站在上风。
他设计的阵型能够抵抗些许时间,但也不能赢过人海战术,手下的兵也不是以一敌多的巫家军,和勉州军比起来只能算得上势均力敌。
死在这里不过是时间问题,陈鸿雪头一次感觉到无力,他死了,留在皇城的妹妹和妻女该如何,江奎卸磨杀驴的事情都没少做,他一旦战败,江奎震怒,她们必定兇多吉少。
忽然山谷之上有碎石投下,陈鸿雪匆忙看去,只看见一轮孤月下黑鸦长啼,那旗上是龙飞凤舞的“巫”字。
“识相就快点投降,我们首领在此!”巫元丰喝道,山谷之下那些兵刃既接的声响全部消失,不论是哪方人马全部都擡起了头,看着顶端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手中的重剑象征着身份,没有人去想远在夔州的巫湫潼为什麽会到这里,有的只是深深的恐惧。
“废话什麽,放箭!”巫湫潼一声令下,箭雨落下,而山谷的人并未带箭只能四处躲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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