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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湫潼就差了些许,便被层层叠叠吓破胆的勉州军挡住路,只能看着江绎越来越远。

这个江玄羿,真当自己是先锋了!

陈鸿雪姗姗来迟,命人将投降的俘虏绑起来,就追着二人远去的身影。

血,所见之处全是鲜血,江绎何曾见过如此人间炼狱的惨相,他头脑空白一瞬,咽了口唾沫,慢下速度,看着抱头鼠窜的逃兵,直到冷着脸的巫湫潼沖到他面前。

“战场失神,你有几条命可以丢?”踏雪撞在乌重身上,巫湫潼伸手掐住他的肩膀,力道之大,痛得江绎变了脸色。

“晚上再跟你算账。”巫湫潼粗糙指腹碾过他侧脸上细长的伤口,沾了些血眼神更加黯淡。

语罢将江绎护在身后,不再向前。

这本就是陈鸿雪的主场,他们就是个帮忙的,怎好喧宾夺主。

陈鸿雪倒是出乎意料的顺利,没想到石鸣不会武,他抓人就跟抓鸡似的,不过一个时辰就将战场上叫嚣的石鸣五花大绑拴在马后拖行。

“就你这小身板,还谋反?”他笑了声,沾着血的剑身拍拍石鸣的脸。

石鸣已擒,塔玛甘身死,叛军群龙无首,军心涣散,节节溃败。

这场叛乱不过历经三月,在四月初被按了下去,江绎和巫湫潼将功劳让给他,从此陈鸿雪名噪天下。

这都不过后话,今夜巫湫潼拒了陈鸿雪的酒。

“没人陪你喝吗,非要来讨嫌?”

大门“嘭”得一关,差点碰到陈鸿雪的鼻尖,他摸了摸脸,一边往回走一边喃喃自语,“吃火药了,脸拉得那麽长。”

门后巫湫潼回了内室,江绎乖巧坐在榻上,手掌放在双膝处很是拘谨,眼睛用力眨出些许泪光,可怜兮兮看着巫湫潼,他本就生得好,几分刻意装的是我见犹怜。

可巫湫潼满肚子火气不吃这套,俯下身掐住他的脸,手指微微缩紧,“战场不听主将指挥,冒进追击,你知不知道穷寇莫追,若是勉州使诈,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语气兇,话却揪不出半句错,江绎只能点点头。

“再说战场上你都敢停住,万一有冷箭你如何,江蓬就是这麽死的!”江蓬就是被冷箭一箭穿脖当场气绝。

更别说刚刚露面没叫嚣几句就被江绎亲手射死的塔玛甘。

“石鸣阴险狡诈,他这次是马失前蹄栽了,如果这是他以退为进以身为诱拿你当砝码威胁,你要我如何。”巫湫潼一连串打过来,语气颇重,他在军中就是说一不二,训人时七尺男儿都受不住那气势,更何况是作为情郎的江绎。

江绎这人也是惯会使计,藏在身后的手死命一掐,痛得差点憋不住表情都挤不出半滴泪,只能酝酿情绪。

不只是巫湫潼一人是绯绿社头牌,江绎也不遑多让,没多久就两滴泪挤了出来,多的再也没有。

“说你两句就要哭。”巫湫潼叹了口气,接了这个台阶,抱住了他的身子,用手蹭过他嫣红的眼尾,“战场不是你想的这样,便是我都必须万事小心,你第一次上战场犯了诸多忌讳,我只是急了。”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江绎不是蠢货,他惜命,若是自己小命不明不白丢在了战场上,他下辈子哭都来不及。

打了仗,挨了骂,江绎热水一泡被巫湫潼抱着回榻上沾枕即眠,烛火映照下,他再摸了下江绎侧脸上结层薄痂的伤口,拉出他藏起来的手,果然手腕上掐痕显眼。

就是算準自己舍不得看他哭。

巫湫潼上榻,在江绎眉心轻吻一记,便擡起身子吹灭烛火,轻轻把江绎揽入怀中闭眼入睡。

另一处院落,陈鸿雪在烛火映照下,冷硬的眉目都柔软下来,他手中撚着一封信。

【……官人莫念,妾身在皇城一切安好,盼君归来。】

他手指一遍一遍摩挲上好的信纸,那簪花小楷再熟悉不过,仿佛透着这封信和万里之遥的娘子心意相通。

字字切切,他看向末尾的四月初九一笑,将信藏在了胸口。

都过好些日子了。

没想到郑娘子名声娇纵,居然在皇城对他妻女和妹妹多加照拂。

他喝酒昏头,真是愧对这位宅心仁厚的贵妃。

今夜月牙弯弯,他枕着对亲人的思念安然入眠。

却不料意外陡生,刚刚破晓他就被砸门声吵醒,随便披了件外裳走出去,皱着的眉头还没松开,就看见神色沉重的江绎。

“雍王,你大早上拍坟呢。”他没清醒火气大,二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几月相处也明白江绎性格不拘小节,便随口呛了句。

江绎没回他的话,一侧身,露出身后人,面白无须,手持拂尘,是皇城的内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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