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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是在做什麽。”他满脸心疼,沖上去长叹几口气,“不能对粮食撒气啊。”
“他们没有干一点事,凭什麽分一样的粮食和田?”踢翻粥桶那人愤愤指着那些元州百姓,自从刘衆和发现粮食不够改为发粥后,衆和团里就传出许多不满他行事的言论。
“那我和大家吃的也是一样。”刘衆和并无威慑力,只占得先机成为刺史,本身没有话语权,“粮食吃一点少一点,这样太可惜了,再说我们没有贵贱之分,就应该平分,当初不也是所有人都同意了吗?”
他好言相劝,却没人领情,那人碍着面子没再发作,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刘衆和背后的手暗暗攥紧,脸上挤出笑意,招呼着几个好说话的人再去煮一桶粥,这件事就此翻篇。
可就算只是一颗不起眼的火星,落在干枯的草垛上,也可燎原。
刘衆和背过身,没看见踹翻粥桶那人脸上的狠意。
藏在粥桶之后的问题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忽视,终于在一个寂静的暮春之夜彻底爆发。
彼时刘衆和采用黄义山的意见,决定暂缓攻打山州,从长计议。
刚刚才送走信任的一干人上床歇息,烛火还没吹灭,就被尖叫声惊起。
“来人啊!来人啊!”
脚步声与喊声混杂,刘衆和下床穿好鞋,走到门口才听清那声音在喊什麽。
“粮仓走水!粮仓走水!”
刘衆和沖出来,随便抓住一个人问道,“哪走水了?”
“粮……粮仓。”那人被揪住衣襟,见刘衆和难看的脸色也噤了声。
“哪个粮仓,你哑巴了!”
“东边。”
刘衆和松开手,差点跌坐在地。
完了,一切都完了。
春夜,寒风凛冽,将本就熊熊燃烧的大火吹得更加猛烈,元州一连七个粮仓,只有两个幸免于难。
刘衆和病倒了。
巨大的沖击下,无人能够接受打击,明明不是他的错,可抓不住纵火犯,衆和团诸人,元州百姓,都将责任怪罪在他一人身上。
“黄义山。”刘衆和的身体一向很好,没想到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拼尽全力睁开眼,却看见身侧坐着一人。
“刺史,他们让我来问,下一步怎麽办。”黄义山扶他坐起,将碗抵在他唇边,示意他喝药。
那药很苦,刘衆和回味口中弥漫的苦涩滋味,挤出无奈的笑容。
怎麽办?
他刘衆和不就是维州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夫,这辈子没念过一天书,只知道耕地和卖力气。就连起义也是因为再也出头就是死路一条,根本没有想好后路如何。
“把刘勇找来。”刘衆和猛咳两声,药汁从下巴往下淌,弄髒新换的寝衣,他满不在意地挥手擦擦,又躺回去闭上眼睛。
刘勇是刘衆和的堂弟,分家后他四叔家条件稍好,供独子刘勇去学堂待过两年,还没等逆天改命,龙台一事就来,官兵蛮不讲理,直接拖走兄弟二人套上枷锁送往元州。
“刺史叫他作甚,我也——”黄义山赔笑道,巫湫潼让他找出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最好能找出那个居士是何人,是以他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把刘勇找来。”刘衆和再说一次。
黄义山这段时间尽心尽力,只可惜刘衆和还不够信任他。
“好。”黄义山只能照做,免得打草惊蛇。
刘勇匆匆过来,带着纸笔,黄义山也就留了个心眼,一直在刘勇回去的必经之路上守株待兔。
不知道刘勇在想什麽,神情恍惚左顾右盼,黄义山瞧準时机,直接将他撞倒在地。
“刘勇,你怎麽了?”他将食盒放在地上,三两步上前準备扶起一脸懵的刘勇。
“啊。”刘勇被忽然出现的黄义山吓了一跳,将纸捡起来往自己身后藏,另一只手推开黄义山,拍拍身上的灰,露出憨厚的笑容,“黄大哥,你可真是吓人。”
“我去给刺史送饭。”黄义山只瞥见居士二字,前面被刘勇拇指盖住没看清楚。
二人就此别过,刘勇瞧见他身影不见,拿出纸细细检查,发现没大碍才放心,没忍住啐了口,“狗腿子。”
黄义山孤身一人深入敌营,天天巴着刘衆和过于显眼,他现在才想一巴掌拍死那个拒绝巫湫潼多派几人的自己。
他快速手书一封送到崇州巫元丰手上,让巫元丰快些派人到元城接应。
鸽子飞了出去,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而做完一切的黄义山发现食盒被自己顺手拎回厢房,左思右想懒得去管刘衆和吃不吃,买了几壶酒去堵刘勇。
这些役夫没本事养鸽子,只能派人传消息,若是运气好还能够劫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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