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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了然。”

江绎的半边脸藏在暗牢的昏暗中,他的唇抿成一条线,眸子盛满冷意。

“哈。”京颂兰坐直身子,竟有些释然,“您知道了。”

至此,江绎的猜测彻底印证。

“我自问从未亏待过你……”江绎将剩下的话吞回去,这些并不重要,“都是你,元州起义,襄水投毒,围困山州。”

“都是我。”京颂兰没什麽不敢认的,就算是襄水这阴差阳错祸事他也顺势认下,语气中尽是挑逗,往后一坐,手上镣铐碰撞叮拉当地响,“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这般十恶不赦,想必您容不下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真正的京颂兰呢?”他和巫湫潼三顾茅庐时陋室里便是这尊假弥勒,既然这是隐居山中茅草屋的了然,那真正美名远扬的京颂兰身在何处。

“已死之人王爷何必挂怀。”京颂兰像是想起什麽闷笑两声,掌心沾满地上的青苔,“他太良善了,死也不意外。”

“只是不知道王爷费尽心思就得到我这麽个名不副实的假货作何感想了。”

“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江绎没被他刻意挑衅惹怒,京颂兰此人,杀了可惜,放了不行。

如此嚣张,他必有后手。

“我不怕死,但是杀了我,您可能会后悔。”京颂兰彻底放弃恭良谦顺的僞装,就算是被刑枷套牢,却还是桀骜不驯,“您不信任我,不信任孟亦楼,甚至不信任周珩,巫湫潼或许吧,你心中唯一信任的只有崇州的陆望,他是谁也不必我多说了。”

“你!”折澜欲上前,却被江绎擡手拦住。

京颂兰没错,他口口声声打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旗号,实则千余天的相处还太短,他谁也没有相信。

就算是心意相通的巫湫潼也不可能完完全全推心置腹。

“折澜,把刑枷解开。”

话音一落,折澜虽不忿,却还是照做。

“我不杀你,是觉得你还有用。”江绎的眼中满是杀意,被威胁的感觉果然不好受,更遑论费心费力求回一条毒蛇,“你的那些伎俩对付起来或许有些难,但我也不是无力招架。”

“跟了我这麽久,你应当知道我没有仁心。”江绎盘算着京颂兰所求,却是一无所获,他这个人就像是无欲无求,未免太过奇怪。

“我不屑用威胁达到目的,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江绎很清楚京颂兰这人毫无软肋,就只有一条命,偏偏这人干的都是掉脑袋的事,“你想要施展才华,只有我容得下你。”

那般毒计,那般心思,要换在别人的手下,早就大卸八块以儆效尤了。

“那臣还多谢王爷宽宥。”京颂兰垂首望向手腕上的淤青,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见好就收,“您若还信我,衆和团不可留,沾过血的人就再也拿不起锄头了。”

每个龙台役夫背井离乡,整日与鞭子尘沙作伴,每天睁开眼睛就是兇神恶煞的酷吏,他们值得同情。

可衆和团不同,他们自诩高人一等,将苦难视为成圣的必经之路,往常施加在他们身上的苦痛被毫不犹豫地砸向同样无辜的百姓。

官吏的血,百姓的血,该死的人和不该死的人的血全部糊满了劣质的刀剑,他们从不知道如何握稳兵器到以屠杀为乐,中间仅仅不到半月。

“你不是还为了他们出谋划策,不惜投毒襄水。”如今的京颂兰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早些时候哪去了?

“是他们先寻我的,不管您相不相信,投毒襄水是刘衆和瞒着我肆意为之。”京颂兰猛咳几声,牢中阴暗潮湿过于难捱,“王爷,我可以回去了吗?”

“自然不行。”江绎示意折澜关上牢门,还加上一把锁。京颂兰敢这麽挑衅,不扒他一层皮只怕日后还会起歪心思,“了然居士那般通天本事,就自己从暗牢出来吧,只不过你做的好事现下九安街无人不知,日后会不会遭人白眼本王就不知道了。”

“臣领命,绝不会让王爷失望。”京颂兰垂首藏起苦笑,手往后缩摸到腰间的瓷瓶,不知道在想什麽。

江绎走后不久,一直蹲在暗牢门口望风的蒋云和閑不住,威逼利诱谎称江绎指令才溜进去,走到尽头才找到京颂兰。

“京颂兰。”蒋云和总觉得一日不见,牢房里面的人瘦了一圈。

“别来烦我。”京颂兰少有的冷脸,他不想再装,转过身来,“刚刚王爷没告诉你我就是了然,你还对我这般大度?”

“别开玩笑。”蒋云和干巴巴笑两声,意识到京颂兰是在说真话,一时间喉咙干涩,“为什麽?”

京颂兰这是背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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