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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军,打!”

他带着剩下的虎翼军沖到战场与衆和团厮杀,情况没有他考虑的那麽坏。

毕竟衆和团缺少历练,都是拼着力气毫无章法,他们还能有喘息的时间。

远远看去,有一片黑云飘来。

陈鸿雪一脚踢开身前的役夫,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首领!是巫家军!是巫家军!”

黑云越来越近,军旗上龙飞凤舞的“巫”字差点让陈鸿雪老泪纵横。

“虎翼军的,给我杀!”

有了巫家军的加入,两面包夹,衆和团节节败退,只能仓皇朝北逃去,躲到他们最痛恨的龙台之下。

巫湫潼带的兵也不多,穷寇莫追的道理他们还是明白,索性一拍即合休战为先。

“有你在,我就心安了。”陈鸿雪道。

经巫湫潼之手,从无败绩。

“我欠你两条命。”他在围攻之时不慎被人戳了个对穿,“我一条,虎翼军一条。”

“那麽多人一条命?”巫湫潼不留情往他伤口上拍,瞧这人疼得龇牙咧嘴才作罢,“刘衆和恐怕会消停些了。”

的确是消停了,刘衆和再怎麽孤陋寡闻,令匈奴七十二部闻风丧胆的巫湫潼他还是听过的。

明面上安静,不代表背后没阴招。

“刘衆和知道大势已去,命人在山城四处纵火。”

一飞沖天失去本心再正常不过,但恶毒如刘衆和还真是少有。

江绎彻底歇下休息的心思,他换下寝衣,给江玄晖留下一封书信表明去向,再命人知会傅鸣秉,就骑上乌重踏着夜色朝元州奔去。

此时此刻的元州正硝烟弥漫,无辜的役夫与百姓已被巫家军保护起来,那些杀红眼的衆和团义军只是困兽之斗。

死气逐渐扩散,巫家军骁勇善战,衆和团被撕裂得七零八落,越来越多人放下刀剑,跪在地上求一条活路。

“你们这群孬种!”一个小兵看见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青年人,举起剑,最后还是因为巫湫潼的军令放下,一脚狠狠踹在那人前胸,“打不过我们就去害百姓,欠你们的人在京都,你拿他们撒什麽气!一群欺软怕硬的败类!”

这群十万人的乌合之衆,寥寥数月就快销声匿迹。

元州,在大胤东北伫立无数年,她目睹千百年沧桑变幻,衆和团只不过是最不起眼的一粒尘埃。

巫湫潼坐在踏雪上,面具干干净净。

刘衆和沉寂数日再次开战,却只是螂臂挡车。

巫家军可谓是压倒性优势,这几万人投降的已有半数,剩下的也坚持不了多久时间。

“首领,你看谁来了。”

没等巫湫潼侧目,熟悉的声音就从身后冒出。

“六郎。”

巫湫潼睁大眼睛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身背长弓的江绎,他的身后,是三万雍军。

“玄羿,你怎麽来了?”巫湫潼面具下的眼睛弯起,本以为还要等小半月才能回雍州见心上人,谁料那人还给自己準备了惊喜。

“想你了。”江绎道,他的笑容很快被战场的血腥气沖淡,“本来是在崇州与哥哥一起,听到刘衆和山州纵火的消息我便连夜赶来。”

“火灭了吗?”他来得急,很多消息都没接到手。

巫湫潼的喜色逐渐消失,他摇摇头,“刘衆和这是铁了心要拉山州陪葬,单独派人拎着油深夜纵火。”

再加上正值夏日,天干物燥,火势一发便不可收拾,只能让还驻扎在山州的虎翼军控制。

“就算是千刀万剐也是罪有应得。”江绎目光如炬,落在远处。

有一人在一衆衣衫褴褛的义军中极为显眼。

巫湫潼顺着他的眼睛看去,“那是刘衆和。”

江绎颔首,拉弓搭箭瞄準大势已去的刘衆和。

“我就算是死了,史书上也会留下我的名字!”刘衆和手中依旧是那把次品大刀,他的脸上沾染着血污,那双眼睛也因为生死的沖刷而阴狠,“没有人能要我的命!只有我——”

他举起刀,得逞的笑刚刚洩出唇间,就感觉到手腕一阵剧痛。

一支箭,贯穿了他的手腕。

第二支,第三支......一箭又一箭将他定在地上。

他大口呼吸,喉间是翻涌的鲜血,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朝正前方看去。

刘衆和从未见过这麽风光霁月的人。

那人手持弯弓,山州的风沙没有弄髒他的白袍,就只是站在原地,都能感受到气度不凡。

“你犯下滔天大罪,死不足惜。”那声音清越如山涧,额头的伤口流出鲜血遮住刘衆和的视线,他挣扎的向前看去,发现那仙人被巫湫潼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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