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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不慎,江绎打翻酒杯,价值千金的美酒香气四溢,沿着桌边滴落,尽数融进江绎的衣裳。

“本王先走一步。”

他这场戏很拙劣,就没有存瞒着的心思,也只有陈元兰一个人会被放出来。

看到神神叨叨的江奎,他心中不免有些唏嘘,从前以为像高山一样无法翻越的对手,逼得他父母自愿舍弃生命为他铺路,只一个字就能决定人生死的帝王,现在形容枯槁,宛如行尸走肉。

他捧着点燃的迷魂香。

“你是……靖安?”江奎勉强辨认出江绎的面容,他对于这个像极了景鸿的孩子观感複杂,从前也有过真心实意宠爱他的时光,“他们果真说的不错,你与我有缘,看容貌比江耒更像是亲父子。”

江绎只觉得反胃,面上是与江奎记忆中的他截然不同的表情。

“是我,父亲。”吴裴玉说他与景鸿也只有面容身段相似,不论是声音还是性格都是天差地别。

但在迷魂香的作用下,一切都能蒙上面纱,成为最想要见到的画面。

“景鸿!”江奎大惊失色,“是你吗?你回来看爹爹了?”

江奎果然是能做戏,甚至骗过了自己。

“爹爹,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只爱你自己,爱那把龙椅。”江绎开口蕴含着无尽的悲伤,就像是景鸿在世最喜欢的语调,“你不爱奉你为真龙的天下黎明百姓;不爱兢兢业业为你鞠躬精粹的臣子;不爱为你镇守四方提携玉龙的将士;你只爱你自己。”

“你甚至不爱我。”

“真的是你吗?景鸿。”江奎误认为自己在梦境中,“我服下无数入梦丹,却没有梦到过你一次。”

“您在我面前就不要再装作慈父了吧,那杯毒酒,不是您赏赐给我的吗?”江绎语调放得很慢,果不其然听到窗边传来一声不明显的声响。

“不,那不是给你的,我没有想过你会喝。”江奎变相承认了。

“从前我为天下大儒所教导,身为太子当匡扶社稷,更要记住,先君臣后父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江绎準备继续添火,把双刃剑往这对离心夫妻心头狠戳,“父亲您看看我,若是没有喝下那杯酒,我是不是早已成家立业了。”

“你为什麽要把我留给母亲的信给藏起来,为什麽要与外祖和舅舅串通那天将母亲送出皇城,就是为了要我的命吗?”他毫不留情将这些埋藏十数年的真相连皮带肉撕下来大白于天日。

“不是我,不是我。”江奎抱头蹲在地上,从前不可一世的真龙变成阴沟里的老鼠。

他不知道从迷魂香中看到了什麽。

“那是他们逼我的!南州陈氏狼子野心,他们就是为了离开京都才把陈元兰嫁给我,现在又要为了扶持你回到京都。”江奎忽然暴怒,他站起身来,“你是我责定的太子,这没错。但是我怎麽能容忍我最器重的长子威胁我的位置呢?”

“大胤有史以来最像太祖的宗室子,或许在我壮年之时就会被外戚逼得传位于你。”

“所以您这是先下手为强吗?”

“是!”江奎嘶吼着,“我没想过要你的命,是你抗不住药效死了,怪得了谁?”

江绎笑着摇摇头,他果然只爱自己。

“官家这样的话骗骗自己也就行了,景鸿死的时候恐怕比谁都清楚他为何而死,他更是知道你自私自利,刚愎自用,薄情寡义。”

江绎走出门去,偏头便看见站在窗台前的陈元兰,女人妆容精致,那双眼睛红得滴血,满是恨意,就像是终于找到杀害幼子兇手的母狼。

锥心之痛

“你设计我?”陈元兰不是蠢货, 就算是锥心之痛仍能发现端倪,她抓住窗棂的手指用力到尖端发白。

同样一张脸,从前慈悲菩萨模样彻底沦为罗剎, 陈元兰满脸恨意, 但她守着最后的防线,不愿意怀疑陈广义。

那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那也要有这件事才能说得出来吧。”江绎利用那张足以以假乱真的脸凑近陈元兰, 他就像是迈过及冠之年的景鸿, “圣人,你看看我, 多少画像都比不上亲见,太子若成人或许就像这样。”

他恶心陈元兰的行为,也将这件事化为利刃狠狠捅向她。

“你南州陈氏罔顾人伦, 不顾君臣执意反叛, 弄得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若是你儿子活着不知道看到会如何想。”

陈元兰不理会他的话, 拔下头顶的簪子就往内沖, 那架势定是要江奎血债血偿。

“陈圣人!你若要他的命, 那南州陈氏和雍王府就都洗不干净了。”江绎拉住她的手臂,在陈元兰反手刺来时闪身一躲, 稍稍用力就夺下兇器, “这金簪不长眼,若是伤了圣人该如何是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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