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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元兰低头片刻,最后摘下手腕上那对玉环。
“这是先帝在吾大婚时赐下的,就赐予岳择端吧。”
江绎没有拒绝,他接下那对玉环。
“臣侄替岳相谢圣人赏。”
“留江奎一命,听你吩咐,对吗?”陈元兰如获至宝,转过身将那画卷轻柔地卷起后抱在怀中,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起从前在皇城中与景鸿相处的时光,眼神不再悲凉而狠辣,“我答应你了。”
“我知道你不会那麽容易把景鸿的书信给我,凡事都要明码标价,但我大概也活不了多久了,你既然要威胁我还是要小心血本无归,有什麽要求就快点提吧。”她死之前一定会把江奎先送走。
“不会需要很久的。”
陈元兰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后带上了黑色斗篷,如同她来那般悄无声息消失在夜色中,只不过怀中横抱着一卷不知存放了多久而泛黄的画卷。
“她可比江奎有心多了。”江绎低头感叹道。
而前来作为守卫的巫湫潼今天并没有用武之地。
“都告诉你了,她伤不了我。”
“回房吧。”巫湫潼抱起空空如也的玉盒,一手牵着江绎朝楼上走。
南州陈氏没有忘记他们不远万里跋山涉水来到文州的目的,提心吊胆在文王府住了几天,没有想象中的监禁与刺杀,江绎也并没有想把他们命留在这里的想法,陈广义却还是放不下心。
他迅速签好了秘密休战条约,嘴上说着要为黎民百姓着想。
本是各家欢喜的好事,但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江绎扣住陈氏队伍不让走,全部软禁在文王府。
雍军将整个文城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洩不通,江维与吴鸢儿的项上人头还在东西两处城门挂着,剩下文王府的族人恐怕都在乱葬岗被野狗啃食干净。
江绎就是个疯子,陈广义惹不起,他现在还没有本事拿乔,更何况巫湫潼还在此,他更不能惹恼江绎。
他算不上绝顶聪明运筹帷幄,但也不是岌岌无名之辈,而他的长子陈伯如,就不好说了。
眠花宿柳,喝了两斤马尿就要在山里当大王自以为一步登天指日可待。
整一个酒楼,都能听到那间紧闭的包厢中陈伯如的声音。
他喝醉了,
或者说他是被人灌醉的。
“我就不知道那景鸿有什麽好的?死了那麽多年,姑姑还念着他。你知道吗?我在南州时不小心碰到了那枚玉佩,姑姑差点把我的手给亲手打断。”
“要我说像景鸿这样的人你知道是什麽吗?”陈伯如醉态明显,双腮酡红,说这话囫囵不清,一呼一吸都有令人作呕的酒气,“有个词叫……慧极必伤!都说他有太祖遗风,这就被太祖早早叫回去了。”
那些人都是江绎找来的托,自然不会顺着陈伯如的意思诋毁景鸿太子,陈伯如却认为是这群人胆小如鼠。
“也不知道我爹他在怕什麽,他才是家主!”陈伯如还在大放厥词,“他才是家主,姑姑再有权势,哪怕身为国母,她也没有兵权,也没有钱。”
“她在皇城那麽多年,都是我爹给的钱。”
忽然有人踹门进来,几个膀大腰粗的威武汉子进门就将他撂倒在地压在地上。
还没等他爆出自家姓名吓退这些不知好歹的人,就被当头劈来的两巴掌给打晕了。
“逆子!陈氏若有朝一日招致祸患,都是你害的!”陈广义气得发抖,转了一圈找不到趁手物件,怒火中烧,“来人!给我拿剑,我要砍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免得他丢人现眼。”
“爹!儿子说错了吗?您不也在府中常说咕咕替太子这般伤心毫无用处。”
“您不也告诉我,生前再厉害死了就是一捧灰一了百了吗?”
“你还敢胡说——”
陈广义又是一巴掌过去。
“别打了,”
陈广义心里一咯噔,转过身去,看到面无表情的陈元兰与幸灾乐祸的江绎。
刚刚那小子的叫嚣势必传个清清楚楚。
按照陈元兰的疯劲。
完了!
江绎,你还是太年轻
有这样一类人, 他们就像是一条蟒蛇,先是躲避在潮湿阴暗的角落窥伺,待到猎物放松警惕, 就死死缠绕住他们的躯干, 用力勒断肋骨,再整个囫囵吞下。
陈元兰就是这样的人。
陈广义冷汗直冒, 恨不得给陈伯如这个蠢小子两巴掌, 在南州这般口无遮拦也就算了,现在可是在文州, 在虎视眈眈的江绎眼皮子底下。
“圣人,实在是伯儿不懂事,您瞧他吃酒吃成什麽样了, 净说这些不着调的胡话出来。”陈广义只能够祸水东引, 将矛头指向在场的其他人, 转移陈元兰的怒火, “一看就是在场某些有心之人引诱他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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