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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绎看戏看得饶有兴趣, 他前些日子就发现这对亲兄妹之间比普通君臣都要生疏, 陈伯如完全是将陈元兰给当菩萨一样供起来。

“陈知州可不要轻易妄言啊,若是怪罪错了人岂不是造孽?”陈广义要把水泼在他的人身上, 江绎头一个不答应, 跳出来搅混水,低头漫不经心摆弄腰间玉佩, 语气越发锐利, “这可不是南州,你就敢喊打喊杀越俎代庖。可别忘了, 圣人可还在这里,本王也还在这里。”

陈广义才不在乎他怎麽说, 他只在乎陈元兰的态度,现如今造势多多少少都是倚仗国舅的身份,再加上这些年赚钱也好,谋划也好,哪一样都离不开陈元兰。

“他说的没错。”陈元兰连个眼神都不想分给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侄儿,连她景鸿的半根头发丝都比不上的下流货色,“死了就是一捧灰一了百了。”

她最后的眼神丝毫不带感情,看得陈伯如遍体生寒抖若筛糠。

他是真觉得姑姑要杀了自己!

“姑姑,侄儿错了!求您饶侄儿这一回吧。”他膝行过去,想要抱住陈元兰的双腿,却被侍卫的刀剑吓得瘫倒在地,继续磕头赔罪。

“你有什麽错?”陈元兰看他一眼也嫌髒,命侍卫收回刀,“字字属实,当是肺腑之言,想来这些话也在你心头存了许久。”

“哥哥还是快点把他带回去吧,再打点酒楼上下别让消息传出去,说我们陈氏的人这麽没规矩。”

陈元兰动怒了。

若是她的贴身宫娥在场,必然能够看出这是陈元兰动杀心的前兆,即使她回到南州后不再僞善地转动佛珠,但眼神和气势骗不得人。

“是。”看着她的背影,陈广义悬起的心却没有落下,陈元兰爱民如子,为了景鸿疯到可以把所有长得像景鸿的大王尽数杀害。

她还有什麽做不出来?

“陈知州,还真是碰巧,来吃杯酒都能听见令郎高谈阔论,我来时整个酒楼都对此议论纷纷呢。”江绎继续煽风点火,看热闹不嫌事大,酒楼中也有不少雍军,那就是他的后盾。

瞧江绎这不可一世拱火模样,就知道今天这局是他所做。

但在别人的地盘,陈广义什麽也不能说,被扇了巴掌也不敢反抗,还要尴尬陪笑道:“王爷恕罪,犬子喝酒误事,目无尊卑惊扰了您,待臣好好教导他后再来负荆请罪。”

“请罪就免了,不诚心的怕折寿,我可受不起。”江绎今天打定主意半点面子不给。

他跟在陈元兰身后匆匆走出酒楼,将烂摊子丢给折澜。

陈元兰在不远处等他。

“这就是你约我前来的目的?让我知道连我的亲人都没有把景鸿放在眼里,甚至出言诋毁。”陈元兰此刻悲伤散尽,一夜的时间足够让她化悲愤为力量。

她从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就决定要玉石俱焚,现在不过是多几个报複对象罢了。

“江绎,你真当吾是好糊弄的吗?”

“圣人明鑒,那嘴可是长在陈伯如身上,谁也控不了他的舌头;酒也是他自己喊的,口无遮拦目无尊长说出这种不要命的话,怎麽能怪到我头上?”江绎回应道,“只不过您这父兄的确不顾血脉亲情。”

那桩陈年旧事并没有随着年华消失。

陈元兰是在二十岁时,与她门当户对,青梅竹马的中书舍人解除婚约嫁入皇城,成为江奎的结发妻子,也是大胤的元后。

她的父亲变相地将她当作人质送上凤位压在皇城,带着全族老小退居族地南州,向江奎承诺永不归京。

红墙绿瓦封住女子悲戚的哭声,无数个夜不能寐的夜晚,陈元兰都默默忍受。

但好景不长,蓬勃的野心很快就挣脱承诺的束缚,甚至只需要一眨眼的时间,陈元兰的父亲就做好了取舍,他要将陈元兰母子当作弃子舍去。

即使那是养在他膝下二十年的亲生女儿,与被称为最具太祖遗风的景鸿太子,他的外孙。

他撕毁口头协议带着陈广义重新入京,为了安帝王的心,替江奎在朝堂征战。

时间推移,他逐渐偏移目标,在朝堂上明争暗斗,与江奎的势力较劲,最后角逐失败,也放出不少底牌。

江奎思虑许久,赐下毒酒,杀害景鸿。

南州陈氏也再受重创,家主不堪重负没几日就驾鹤西去,只剩下陈广义扛大梁。

“他们顾不顾血脉亲情也由不着你来评判,你不过就是想让我知道,我的前方空无一人,谁也不可能支持我。”陈元兰摸清楚江绎毫不掩饰的恶意,她冷笑着,“你癡心妄想!你是想看我伤心,还是说想让我投奔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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