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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玄晖是个病秧子,本就少有在京都露面,就算知道他这些年一直戴了人皮面具,也没有人敢说。
几乎没有人反驳,崇州知州江玄晖摇身一变成为掌管宗庙的崇王,身为雍王江绎的亲哥哥,他更有优待,不但拥有富饶的封地、没有限制的私军,甚至还能够继续住在京都雍王府中。
而火烧宗庙这件事儿也全权交给了他处理。
江玄晖铁令一下,所有在京都甚至是周边州的人,只要与风州田氏相干,都无一例外进了天牢。
不知道是和平审问,还是严刑拷打,总之是从里面得到了风州知州的名字,顺藤摸瓜层层盘剥,最后矛头指向了南州。
但江绎并没有再发檄文,而是任由舆论继续发酵,他要的是南州陈氏自己沉不住气。
而南州陈氏乱得比他们想象中要早。
因为陈广义派人火烧宗庙这样离谱的传言传出来后,南州并未有发出任何的回应,反而是西域开始暴动了。
太平盛世
消息传来, 巫湫潼领兵十万前去镇压,避免与西域交界几州的百姓受到波及。
意料之中,南州陈氏撕毁条约。
风州田氏因为江绎泼的髒水元气大伤, 但他们还有一件杀器, 陈鸿雪。
这位从前还在充勉二州与他们谈笑风生的将军已从爽朗转变为阴郁,他骑着高头大马, 黑色甲胄裹身, 那柄剑上还挂着江绎与巫湫潼赠给他的剑穗。
“多年不见,王爷可安好?”陈鸿雪问候道, 若非他身后乌黑大军,恍惚间江绎还以为他们并没有归属两个不同阵营。
“陈鸿雪,咱们现在可是对手, 就不必寒暄了吧。”江绎长剑挥出, “把你的血性放出来, 还记得我们初见时, 巫湫潼射你那一箭吗?”
“我射箭的本事, 可比巫湫潼还强。”
他提起那段尘封多时的往事当然不是为了挑起陈鸿雪的血性, 只是暗戳戳提醒他从前充勉之战若是没有他巫家军和雍军暗中相助,他虎翼军全军覆没在所难免。
“听我号令, 杀!”
到了最后关头, 江绎很是惜命,他知道巫湫潼不在身旁, 傅鸣秉要顾及战局, 无人能护他周全。他只需要被大军重重守护在身后,欣赏这一场毫无悬念的战局。
陈鸿雪是被排挤在外的异类, 那些南州风州的将士并不认可他这个上门女婿,即使他并没有与风州田氏住在一起。
陈鸿雪也与江绎做出同样选择, 默默看着战局,他曾经与雍军并肩作战,即使现在立场不同,也无法对昔日袍泽举起手中的武器。
甚至看到风州军首领做出错误指示,他也只是一笑而过,并未制止。
第一场,雍军胜,风州军死伤惨重。
“王爷,您是没看到,那群人根本不能打。”傅鸣秉趁机邀功,向江绎提出奖赏,“苏帛勒那呆子答应我了,他本来就不想做哈日斯的首领,等您坐上龙椅他就搬回京都,或者您如果需要我镇守四方,他也跟着我去。”
“到时候我给你赐婚,我江绎的弟弟,有的只会比别人更多。”
他看着窗外月明星稀,听着寒鸦划过留下悲凄哭喊,穿上宽大的斗篷,示意傅鸣秉拿上长枪,一前一后往外走去,渐渐地隐入夜色之中。
只有傅鸣秉长枪红缨飘动,成为这天地间唯一一抹亮色。
果不其然,不约而同,他们在河岸看到了等候已久的陈鸿雪。
“你现在也算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江绎望着他的背影道。
“我与王爷也算是有交情了,比起风州军,我自然是要与雍军更亲近些。”
“废话就不多说了,这东西我也留了许久,一直没找着机会给你。”江绎拿出一封信,递给陈鸿雪。
男人有些不解,但还是接过打开,看到熟悉的字迹,只是有些惊讶,这与江绎想象中的崩溃并不同。
“其实我早有预料,有人也告诉我了。”他并没有点名那个人是谁,而是将那封信折好放进怀中,“她在家族与我之间选择了前者,这无可厚非。但我不能接受,从始至终都是他们的利用。”
江绎静静地看着他,什麽话也没有说。
傅鸣秉沖上去嬉笑着搭上陈鸿雪的肩膀,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
“陈兄,这是我从京都带回来的好宝贝,那块料子可好了,专门雕成了兔子的样式,你们家呦呦肯定喜欢。”
陈鸿雪接过那枚玉佩。
“多谢傅兄,但是呦呦已经不在了。”
纵然这是江绎早就预料到的结局,但听到陈鸿雪亲口说,仍然有些错愕。
那样小的孩子,就这麽夭折在陌生的南方,而江绎也不知道这些年陈鸿雪身上究竟发生了什麽,才会变得这般阴翳,与从前截然不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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