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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场交易他暂时顺从地跟着“父亲”回到从未谋面的故乡,他可以无视所有人的漠视,那些流言蜚语根本扰乱不了他的心智,没有人会注意一个处处都不出衆的庶子,他只安心等着玄一来兑现他的承诺。
殷长颂很清楚他志不在此道。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殷长咏的药并不是单纯的补药,但他被那单薄的亲情遮蔽了双眼,直到他的灵脉开始僵化堵塞,到最后不仅是内力尽失,他连普通品质的灵剑都拔不出来。
他的这位好兄长并不像在父亲面前表现的那样温和无害,他在拼尽全力铲除一切可能威胁到自己的暗因。
殿下一定是发现他内力尽失才说出什麽他与九山缘分已尽、强求不来的话,毕竟玄一说过他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神谕不可违抗。
殿下不会有错,玄一不会有错。
他也不会有错。
那就让犯错的人来付出代价吧……
殷长颂垂下手,小蛇化成指头粗细顺着他的手腕缠、绵向上,黑曜石一般的鳞片在烛光下莹莹生辉。
“锦桐,这月十七是我的生辰,我送你一件礼物好不好?”殷长颂苍白的手指拂过质地冰冷的鳞片,意味不明地笑道。
小蛇一边吐着信子,一边看向案几上放着符纸——那是一枚墨迹未干的煎人寿。
…………
楚钦知道四阿公虽不喜欢争强,但看人的眼光不会错,他既选了殷长颂去辞岚身边,那他必定是有什麽过人之处。
至于殷长颂的过人之处,那大概就是藏拙了。
他对外号称养病,殷长咏也时常来探望,给他带了几本入门弟子用的医书,殷长颂对他的态度还与之前一样,像是并没有发现补药中的秘密,甚至还专门问他为什麽最近后厨不送汤药过来了。
殷长咏为他斟了杯茶,语气柔和道:“那方子中有几味药和你现在吃的伤药相沖,还是先停了吧。”
殷长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跟他道谢。
二人随便閑聊了一些功课,殷长咏又问起先前父亲来探望他的事。
殷长颂避重就轻地跟他说了那晚走水的事,并未提起城主的邀请。
他知道殷长咏过段时间会外出一段时间,到那时他的“病”也就差不多该痊愈了。
…………
每月十五是殷家的出诊日,从三年前开始就由殷长咏代替殷家出席了,到殷城附近的乡里转转,有时短则一天,长则四五天。
十七那天,城主在府里设宴,请的是殷家主和他刚回城的小公子。
殷夫人借故婉拒了邀请,并没有给殷长颂什麽好脸色。
殷长颂微微笑着目送她离开。
城主一家姓朱,是城中外姓,与殷家在城中互为表里,殷长颂本身相貌不错,之前过于消瘦,这段时间只顾在房中修身养性,两颊也丰润起来,不像先前的枯槁,他身量又高,锦衣罗袍上身乍一看还真有几分玉树临风,清风朗月的翩翩君子的模样。
城主见他谈吐得当,也对他颇为赏识。
宴席即将结束的时候,有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匆匆忙忙地闯进来,一袭鹅黄色长裙,她小跑到朱城主面前,周边的侍卫似乎都习以为常了,没有一个上前阻拦的。
朱城主也不恼怒,只是半是责怪半是纵容地点了点她的额头。
少女小声地在他面前娇嗔一句,而后看了一眼殷长颂,又飞快地移开视线,双颊飞红。
殷长颂看向右侧的父亲,果然他面色阴沉,似乎有点懊悔。
他只是为城主引荐小儿子,但并不想让他和朱家人走得太近,但这位城主大人似乎会错了意。
他想让殷长颂出头,但并不想让他压殷长咏一头,毕竟他的舅家人并不是好招惹的。
临走时,朱城主隐晦地问了殷长颂是否有婚配,殷家主含糊答了。
回去的路上,父子二人一路沉闷无语,在门口的时候殷家主提前招停马车,二人下车,他本想敲打敲打这个儿子,却不想到让他先开口了。
殷长颂:“一路上父亲愁眉不展是有什麽烦心事吗?”
殷家主讶异片刻,道:“我看城主的千金似乎对你很是青睐,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月光不断把父子俩的身影拉长。
殷长颂微笑着摇摇头,道:“我与朱家小姐才见过一面,不敢轻易让她托付,前些日子嫂嫂也在为我张罗,若是轻易应了只怕到时候要招笑话,此事还是由父亲母亲为儿子做主吧。”
殷家主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他有才华也勤勉,知上进但不争强,以后可以与长咏共担大任。
他回去将这件事同夫人说了,殷夫人对当年他私藏小妾的事还是耿耿于怀,嗤笑一声:“同他的贱婢母亲一样,还是这样上不得台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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