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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公平了吧,主人,我也是你的了。”
宽松的衣袍层层叠落,将他埋在身下。
……心髒之下便是灵元。
江限一怔,怎麽会如此巧。
先前好不容易消散的疑虑此刻又涌了上来,这人出现的时机太巧了,前脚不识山的剑意才至,接着他便出现了;还有那日在殷城客栈大厅中,那些桌子都被风化成齑粉了,他坐在凳子上却能安然无恙,若不是内力深厚的修士,便是天生的神魔。
少年试图挣脱定身符,看到江限正全神贯注地注视他心髒之下的灵元处,心中闪过一丝慌乱,挣扎着道:“别……别看那里!”
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地看着江限,同样潋滟朦胧的桃花眼,江限回神,眼中的温度骤降,把那块遮掩的布料拨开。
——胸口稍下方有一处烧伤留下的疤痕,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没有傀儡印,只有一块青青红红、血肉模糊的烧伤疤痕。
这一瞬间江限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其他什麽心情。
楚十三本来与他争执时面色微红,看到那块烧伤的疤痕后,脸色慢慢归于苍白。
定身符在摩挲间被蹭掉。
少年眼中闪过几丝複杂的情绪,慢慢地把手臂抽出,突然被人揭开难以示人的丑恶伤疤,他慢慢地将衣衫归拢整齐,指尖有些颤抖,打结时差点没绑好。
听到少年因为羞愤而有些粗重哽咽的呼吸,江限僵在一旁不知道该怎麽办抿抿唇角,艰难地开口问道:“这是怎麽回事?”
楚十三垂下眼睫,尽力平静道:“我自幼体炽,有炎盛之症,炙气溢于体表,常有伤痕,师门也不许我修习杀性太大的术法。”
这是独客山庄的诅咒,独客山庄修行火系术法,易滋生心魔,常有天生体炽的后人,这种命格往往天分极高,但极易被心魔左右,性情狂躁,轻则损毁灵元,不能长寿;重则爆体而亡,走火入魔。
往简单了说,这种人就是天生的人间大杀器,还是尤其不好控制的那一种,稍有不慎就会烧到自己,还会波及到身边人,要麽碌碌无为,平庸一生,要麽登到修为巅峰,然后迅速陨落。
怪不得,楚十三之前说自己习武不成,经商不通。
他不是不成,而是不能,相反他若是仔细修炼,前途无量。
天赋异禀却不能施展,只能当个拖累宗门的拖油瓶,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一个修士来说都是莫大的悲痛,难怪他的反应如此过激,他从白日便开始遮掩躲避,想必也是因为这个缘由。
“可有医治之法?”
说完江限才发现自己说了句废话,独客山庄是什麽地方,富可敌国,天下珍宝莫不聚于此地,要是有方法根治也早找到了,用不到他操心。
“你真的想知道?”
直接告诉他,这句话的效用约等于,我给你挖了个坑你要不要跳?
江限不是特别想跳。
“……只需你与我结契……”楚钦黯然道。
好,掉进去了。
清风门能攀上独客山庄原来是这个原因,江限并不知道顾许的八字,但他的壳子能被自己上身,估计也大差不差是个体质阴寒之人。
炎盛之症病根在灵根上,十种灵根相生相克,结契之后双方灵根共生,相互滋养。
原来,顾许只是清风门为独客山庄养的一个特定的修炼“法器”……
他这些时日的“情深意切”,既不是对顾许,更不是对他。
江限心上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好坏都不是,他仿佛深陷水火中,又置身风波外。
“但现在看起来像是不太可能了。”
楚十三靠墙坐直,他脸色不太好,眉宇间带着恹恹的病气,唇角的血迹把本就苍白的脸衬托得触目惊心。
“你会怪我没有从一开始就告诉你实情吗?你会觉得我是在骗你吗?”
他那双眼睛若是直视便觉得轻快可爱,此刻竟显得有些落寞沉寂,与以往不同,此刻带了十成十的失意。
江限平白占了顾许的身体,尽孝尽忠都可以,这种事却实在做不来。
“你能感觉到我是喜欢你的,对不对?”
烛火摇晃,倒映在墙上的人影也像是犹豫不决一样。
江限若是置身事外当然能清醒,甚至还能为他想出万全的招数,若江限是他,想让顾许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断不会和盘托出,只会顺着伤疤卖个惨,然后再来些花言巧语。
骗一个同样初出茅庐的小孩还是绰绰有余的。
江限别开目光,这点小伎俩根本骗不到他,却心中还是钝痛一片。
我梦扬州,便想到扬州梦我,世间哪有这麽便宜的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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