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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骇然,都没有反应过来,城主来不及停下来喘口气,又急匆匆地追了出去,山洞中的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拿出伞,也跟着跑了出去。

雨滴如刀,声声催命。

好像天地间的空气都被雨水攫取,但这个只有半人高的小孩胸腔中如有一团火焰压制住身上窒息与酸痛,支撑他蹚过浑浊的溪流,一口气跑到山顶的湖泊。

城主本就从山腰一路跑到山崖,眼下又马不停蹄地追赶他竟落后了一大截,天地苍茫,唯有雨幕横亘在其中,山路崎岖,他勉强睁开眼睛,看到拿到小小的身影放慢步伐,坚定地走向神池。

他手中匕首的到刀刃折射出闪电的光芒,如一颗落在凡间的星子。

又是一道惊天彻地的白光,照着他紧缩的瞳仁,身后追上来的衆人也都僵在了原地,他们艰难地睁开眼睛,雨水糊得满脸都是。

随之是那道闪电携来的巨响,在这声地动山摇的轰鸣中那道小小的身影把白刃插进了自己的胸膛,滚烫鲜红的血液喷薄而出,滚落到地上竟然成了流淌的火焰,包裹着雨水嘶嘶蒸成白色的雾气。

雨声渐渐沉寂,天地归于沉静。

只能听到他濒死发出的嘶吼声。

那沙哑的声音像是古老的祷告,祈求神明看看满目疮痍的人间。

火流如溪流般流淌,却準确地避开每一个人,它呼啸着往山下弥漫,泛起阵阵白雾吞没雨水,整座山亮如白昼,山火持续了七天七夜……

“生砍啊那可是,据说到最后只剩下骨头了,反正自那之后咱们着就在没有什麽水灾了,嗯……反正我从出生起就没见过,山顶的那个湖泊本来没有名字的,也是因为这件事才被叫做‘神池’大概是为了供奉那个孩子吧。”摊主唏嘘不已地拿起红绳继续编起来。

这个故事太玄乎了,但太过离奇的背后也不是找不到逻辑,单凭这人的说法若是水神真的存在,那个孩子应该是以一种极其痛苦惨烈的献祭方式向诸天神明请了愿。

“哈哈,我也是听老人讲的,这故事流传这麽多年了,我太爷爷也是听着它长大的,谁知道故事本来是什麽样的呢?估计不是老大爷和小哑巴,也有可能是小瞎子之类的。”摊主随意道,显然是不太相信这个故事。

江限大抵能理解他的想法,他没经历过他口中的水灾,也不对它抱有敬畏,更不相信曾有人为它以那麽痛苦而惨烈地方式向神明请愿。

江限看了眼还在后面磨磨蹭蹭的徐商羽,道:“你说的‘日月浮’是祭台吗?”

摊主点点头,手中动作不停,指尖一挑一紧就编出一个好看的绳结:“是啊,琉璃坛后来驻在那座山上,就在山顶的神池中央修了湖心岛,取名叫做‘日月浮’,平时不许山下人随意进出,但每到四月初七人们会在日月浮举行水神祭,他们也拦不住,索性就操办了。”

徐商羽趁二人说话的空档也磨磨蹭蹭地走到摊前,故作轻松道:“好巧啊,顾许。”

江限掏出几枚铜钱,放到摊主手边,神色淡淡:“你已经跟了我一路了,有什麽事吗?”

摊主将手从红线中挣脱出来,道:“嘿,下次再来哈。”

“我错了!师叔!我不该当二五仔!”徐商羽猛地弯下腰,真挚道。

路过的人纷纷投来了疑惑地目光,像看稀奇物件一样看着他们。

摊主本来低下去的头被他这一阵仗唬得又擡了起来,看到对自己自认为跌宕起伏的故事始终淡定的那位竟为不可闻地往后退了退,握着面具的细长手指也不自觉地收紧了。

江限简直想把自己那句话收回,当做从不认识这个人!

“闭嘴!”

徐商羽从善如流地闭上嘴,双手掩口含糊道:“噢噢噢噢!好的!”

江限拎着他快速走到客栈的那条街。

“师叔,我发誓我没有把这件事透露给小师叔,是他自己猜出来的,而且昨晚他把那位游魂前辈带走了,他可是个大漏勺!”

江限当然知道他说的“这件事”是那件事,他昨晚和荆北那一番话差点把他的老底翻出来。

江限挑挑眉,不明就里地“哦?”了一声,道:“那你是怎麽知道的?也是猜的?”

“当然是因为您心地善良,待我又非同一般……”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心地善良”形容自己,江限本人都听不下去。

徐商羽洩气,道:“好吧,也是他漏的,他还说……”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松宁急匆匆地从客栈中走出来,这位稳重的独客山庄大师兄难得如此慌乱。

看到江限的瞬间,松宁微微镇定了一些,静步走到他们面前,询问他们一大早去哪里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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