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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不聋，你也先住口……”

声音戛然而止，荆北拍拍手中的传音符，焦急地喊了两声师兄，片刻后，江限微喘的声音才从符箓中传来：“你果真跟来了？”

这传音符几乎烂成两节，竟然还能传音，那就说明连宋就在他附近。

但这座龛室就这麽大，再没有其他人。

“秘境已经关闭了……在……滋滋……没有，看到常兴……”

“不要动，走回刚才你站的地方。”江限大概弄清楚现在的情况了，他现在在山海图秘境中，而这个秘境是依托于现世日月浮台建造的，荆北在他之后也来到日月浮台，不过因为秘境已经关闭，荆北所在的日月浮台和自己存在的山海图秘境相当于一个平行时空。

在某种意义上他们距离确实很近，甚至他们站的位置都是重合的，但永远不可能遇见。

楚钦摸摸破掉的唇角，有些不甘地捏住江限垂下来的碎发，手贱地编了一个小辫。

“你方才说什麽？”

“神庙前全是尸体，师兄你受伤了？”

“没有，这事说来话长，你看到常兴长老了？”

楚钦听到这个名号也不禁分过一个眼神来。

“是，我是跟着他一同来到浮台的。”

天门溪的常兴长老俗名邢午，也就是在殷城布下九云印的那一位，江限先前在清谈盛会上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交谈过几句，是个很没有架子的长辈。

楚钦正经道：“先前在丹阳听闻天门溪常兴长老的道侣有失魂症，荆北师叔你知道其中详情吗？”

荆北思索片刻：“常兴长老修为极高，但行事十分低调，他的道侣似乎是他先前在人间的发妻，前辈在修成正果曾用一半灵元助发妻长寿，伉俪情深，传为一段佳话，至于失魂症……我八年前去天门溪论道时，曾远远见过一面，那时似乎已经……如此看来，灵元延寿实不可取。”

江限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常兴长老原籍在哪里？”

“清河。”荆北笃定道。

龛室外便是那处暗潭，现在已经坍塌，要离开这里只有往深处走一条路。

“你不要贸然与他见面，顺着你面前的路往……”

楚钦自然接道：“南方。”

江限从善如流道：“往南方走。”

三人一路向前，不知走了多久，里面竟然别有洞天，他们先前在的那个山洞确实是一间龛室，走过狭窄的甬道后豁然开朗，这里是一整座地下墓群，他们已然达到墓室中心，相同的八条甬道都在这里相彙。

原来先前他们在西方塔看到的奇怪布局是为了守护这座地陵。

荆北听到他们的交谈后，疑惑道：“师兄，你们到那里了？什麽墓室？”

江限：“秘境中有一座地下暗陵。”

荆北：“这地陵中埋的是水神颏礼？”

“颏礼？”楚钦重複一遍，邪神左护法，颏礼。

十多年前他让兀至调查厉觐的时候意外牵扯出玄一的左护法，最后这条线索无声无息地断了，没想到竟在这里又看到了。

江限自来到南越就不止一次听到过这个名字，但始终不知道是哪两个字。

“南越的水神，颏礼。”

江限走到那扇铜门前，循着花纹所指的方向找到一段墓文：“这里并不是颏礼的墓室，但却是他建造的。”

墓室中还有其他气流，说明出口不止一个。

他话音刚落，忽而听到来自另一个方向的脚步声。

这地陵中还有其他人！

那脚步不疾不徐像是在自家散步一般，江限下意识地拔出长弓，警惕地看向脚步传来的方向。

来者竟是一个身材消瘦的女子，她面色苍白，一双眼睛像是黑曜石一般炯炯有神，脚步虚浮。

江限眯了眯眼，这人十分面善，他方才才见过。

这女子见到他们非但不躲，反而直直地往他们所在的方向走去，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一样。

江限：“这便是常兴长老的道侣。”

他方才才在清潭盛会上见过一面，没想到在这诡异的地陵竟又重逢了！

荆北皱眉：“她是凡人，如何能进得了山海图秘境？”

“有妖气。”楚钦召出不识山，“是蛇妖。”

荆北还没来得震惊，便听到传音符中传来一声破空长啸。

楚钦看着萎在地上化成原形的四尺黑蛇，轻笑一声：“呵，是熟人。”

这就是之前在殷城密林中袭击他们的黑色巨蟒的原型，它的眼睛被江限用赤鸢刺穿，是了，之前在晚宴时邢午身侧的那个女子确实目覆白绫。

这蛇妖，确实是熟人。

江限将它捡起盘了几圈放入空了的香囊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