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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人把话传完,雪姨又倾身过来附耳提醒格温道:“我瞧着沈公子像是生气了,脸色比寒冬腊月里的雪还要冻人!小公子你自求多福吧。”
格温听完不由得心头一怵,颇为忐忑地谢过雪姨,开始慢吞吞爬楼。
完蛋了,消失一下午,这下该怎麽解释?
小希不会一气之下不要他了吧……
心头萦绕着一股十分浓烈的不祥预感,格温咬了咬牙,坚定地迈出走上楼梯的每一步,暗自道:到时候就算是撒泼打滚威逼利诱也一定要继续留在公主身边!
想到这里,格温仿佛又有了底气,走到沈流昔房间门口一把将门推开了:“小希我回来啦!”
良久,无人在意。
小希不会真的不要我了吧……格温欲哭无泪,悄悄踮起脚尖进了屋里,主打的就是一个雷声大雨点小。
视线里,桌对面紧闭的窗户已经打开,沈流昔的身影在床帘间若隐若现,看样子应该是在打坐修炼。
格温自觉心虚,也不敢闹腾,静悄悄走到长椅边,正对着床上闭目养神的沈流昔坐下。
屁股才刚挨上椅子边,某人忘了关的房间门便砰的一声自己合上了,门板与门框骤然相撞的巨大响声把格温给吓了一跳,差点没当场惊叫出声。
幸好忍住了。
格温讪讪地想。
于是两人对坐,静默良久,心思各异。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一个时辰缓慢地在这片静默里流逝殆尽,简直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让格温等得越发忐忑,越发难捱,无数次想要伸手碰碰沈流昔的肩膀,让他同自己说话,却又在看见沈流昔周身久久未息的蓝色灵力时放弃了。
秉承着不打扰沈流昔的原则,格温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整个人就如同霜打的茄子雨打的花一般瘫软在桌上,两只绿莹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流昔,祈盼他什麽时候才能放弃打坐,站起来跟自己说两句话。
像是终于察觉到了格温颓败的气息,沈流昔如他所愿,在月上中天的时候停止了体内灵气的运转,睁开眼睛走到了格温面前。
只是神色似乎不太美妙,当真如同老板娘所说的,比冬天的雪还凉。
“对不起小希,我不是故意的……”格温猝然从一瘫烂泥恢複成了一根筷子,笔直地挺起背,仰头对沈流昔小声道歉。
沈流昔俯视着盯了他几秒,忽然转身走到桌子另一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冷声道:“你不用道歉,我与你非亲非故,萍水相逢而已,如何要求你日日出门向我彙报?”
“不是这样的……”格温听着这话总觉得心慌,忙摆手道,“是我让小希担心了,之前在芸娘那里也是这样……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我发誓!”
还行,至少懂得什麽叫事不过三。
沈流昔抿了一口茶,面上对他的这番话并没有什麽表示,只问:“去干什麽了?”
“我……”
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格温却在这上面卡了壳,我我我了半晌也没给出个具体回答,又不愿意撒谎,只得继续这般拖延着,声音越来越小。
“无妨,你不必告知我。”
沈流昔勾唇一笑,淡然道。
但此情此景,对面的格温却淡定不了一点。
谁能来告诉他为什麽公主会变得这麽反常!好可怕!
青瓷茶杯被重新搁到了桌上,沈流昔站起身,一言不发,径自走向门口。
格温连忙追了上去,急着道:“小希你别生气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我没生气,”沈流昔转过头来看着他,缓慢道,“事已至此,两相抵消,没什麽好说的了,你也是。”
两相抵消?抵消什麽?
格温没听懂他的话,但隐隐约约又好像捉摸到了一点边角。
是因为他不告而别,偷偷出门,所以沈流昔才要在他回来的时候也晾着他吗。
同一种等待,同一种急切,同一种不明所以的困惑,同一种扎根时间的在乎,格温离开了两个时辰,沈流昔便要他还来两个时辰,将心比心,分秒不差。
可以这样想吗?他好像明白了。
所以真的对不起。
格温蓦然擡眸,发现沈流昔已经出门下了楼梯。他赶忙追上去,问:“小希要去哪?”
沈流昔闻言脚步未停,在夜里空旷的楼梯上低声回道:“杜知行有问题,我去城主府探探。”
“我和小希一起去!”格温铿声道。
“随你。”
沈流昔抿了抿唇,继续步下楼梯。
经过大堂时,正在柜台里写东西的雪姨忽然敏锐地注意到了他们,探出头来问:“二位公子这是要去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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