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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逛逛,会在宵禁前回来的。”不经意间,沈流昔又用了同一个借口。
“那便好。”老板娘盯着他们的背影,缓声道。
踏出客栈门的剎那,格温不自觉伸手拉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嘀咕了一句:“有点冷……”
“再过几天就是冬至了!”老板娘远远地听见他这句话,语气忽地又恢複了平常的轻快,高声对格温说,“倒时候小公子可要赏脸下来吃一碗饺子呀!”
“吃饺子?好呀好呀!”格温一听是自己没见过的好吃的,想也不想便开开心心地扭头应了下来。
末了,他又跑上来挨着沈流昔走,好奇问他:“冬至是冬天到了的意思吗?会不会下雪?”
“漓城在南方,已经有五年不曾下过雪了。”沈流昔说,“或许今年会有也不一定。”
格温哦了一声,点点头,又问:“城主府在哪?”
“沿着主街一路走下去,尽头就是。”沈流昔目视前方,答道。
边城的房屋布局大都如此,为的就是从城门到城主府能畅通无阻。
沈流昔说话时语气清冷,似乎还不太想与他说话,格温便安静地跟在身旁,在风重气寒的深秋月下与他一起慢步前行。
临到宵禁,长街十里也没有几个人影,两人就这麽明目张胆地直奔城主府而去。
路过一户朱墙黛瓦的高门大院,上头明晃晃挂着一块黄铜牌匾,匾上龙飞凤舞写着“城主府”三个大字。
眼看着沈流昔拐了个弯还要继续往前走,格温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不是城主府吗?”
沈流昔回眸瞧了他一眼,淡淡道:“不走正门。”
格温:“哦。”
为什麽这话从沈流昔嘴里说出来格外违和。
于是格温又跟着沈流昔拐到了后墙,并且十分理所应当地变出翅膀抱着沈流昔原地起飞扑棱了进去。
月黑风高夜,仙尊大人和一只小黑龙合伙翻墙,入侵官宅。
沈流昔被他搂腰抱了个措手不及,落进草丛里的一剎那脸都黑了,刚想说他的灵力还不至于连轻功都施展不开,转头又被格温突然伸过来的一只手臂搭住肩膀摁了下来。
“嘘——”
格温教沈流昔跟他一起蹲在城主府后花园的花花草草里,借着夜色假装两个熄灭了的假石灯座。
沈流昔:……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会隐身决。
如此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欲行不轨。
但就在格温叫他噤声的下一刻,不远处的小石子路上便传来两道轻细的交谈声。
“都说了那间屋子不许靠近,你怎麽又去擦窗户啦?不长记性。”
“哎呀姐姐,我知道错了,这不是前儿个才刚入府嘛,一时忘了。”
“这回被我抓到也就罢了,若是被城主大人看见,那可是要被拉去训话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不过城主大人为什麽不许人进?姐姐知道那个房间里有什麽吗?”
“我哪知道?这些事你还是少问些罢,咱们做奴婢的恪尽职守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一青一粉两片布裙拂过草叶,飘在格温眼前慢慢蕩远了。
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听不清了,沈流昔率先站了起来,朝她们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们说的房间是不是那个?”格温指着对面一排厢房最末尾一间灭了灯的矮房子,小声道。
“去看看就知道了。”
沈流昔走到格温所指的那间屋子门口,发现地面光洁如洗,周边花坛里一应的灯盏雕栏俱是一片崭新,可面前低矮的门楣却格外老旧破落,阶上几根木柱被岁月侵蚀出许多细小的孔洞,枯褐一片,宛若包裹在新叶里的腐烂芽瓣。
他留了个心眼,拦住试图进门的格温,先用灵力将门前的空地全部查探了一遍,果不其然在台阶上发现了一个小型触发法阵。
防得还挺严实。
沈流昔不打算惊动杜知行,擡手给自己和格温套了一层灵力罩,径直穿阵而过。
“我去开门。”格温自八卦阵中出来后好似得了什麽应激反应,遇门必亲自开。
但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如果自己第一个沖上去,那无数道门里的无数个未知便只会奔他而来。
譬如忽然被抓住手拉进去之类。
月夜风寒,格温上前两步推开门,空旷房间里的灯烛忽地一个接一个亮了起来,将他视野里一切的灰影照出了形状——
纸花悬,白幡扬,五块漆黑牌位被青灯古佛簇拥着供奉在三尺高台之上,冷寂肃寥,孤影绰绰。
供奉,先考杜文杰,先妣刘孺人,爱妻莫娘,爱女杜若若,爱子杜小雁,往生西方,长生长福,得极乐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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