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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招显然对沈流昔十分有效, 即便他分不清对方是西子捧心还是东施效颦,也会忍不住出声问他:“很疼吗?”
格温点了点头,小声回道:“就是一下一下地痛,我是不是受伤了啊……”
沈流昔想起他带自己飞出城主府的时候被那个修士最后打出的一掌击中,恍然信了八分,即刻伸手将格温紧绷的手掌拉过来, 替他诊了诊脉。
很可惜, 他的脉象不浮不沉,充实有力,来去皆盛, 半分苛疾杂症也无,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
信他不如信东施真的有心髒病。
于是沈流昔毫不留情地丢开了他的手,有些愠怒地飞快道:“爱睡不睡。”
格温没有闹腾, 而是将自己的手慢慢收了回来, 伏在桌上继续趴着, 垂下来的黑色眼睫在灯下轻轻颤着,投下一片灰色光影。
气氛渐渐冷下来, 像滚烫的雾凝结成雨,一片片落在格温心底。
忽地,沈流昔瞥见一颗晶莹剔透的泪从他的眼睛里掉了下来,砸在桌面上倏然开出了一朵透白的泪花,悄无声息,稍纵即逝。
心头没来由地涌起一股哀怜,仿佛在疼惜白昙花开一瞬的惊羡。
简直拿他没办法。
沈流昔低低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朝格温递出一只摊开的手掌,轻声道:“去睡觉吧。”
格温没搭,而是仰起头问他:“一起吗……”
沈流昔盯着他脸侧滑下来的泪水,呼吸不觉堵在了喉间,发出一声闷响:“嗯。”
格温这才松开抓着自己衣襟的手,慢吞吞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搭上沈流昔的手,红着眼睛扑进了他怀里。
沈流昔张着手臂,一时哑然,最后还是软下心来,一下一下,慢慢抚了抚他的背。
“你哄一哄我,就好了。”
格温伏在他肩头,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点还未褪去的哭腔。
沈流昔没说话,僵立良久才极其细微地应了一声:“好。”
后来,谁也不知道格温是怎麽抱着沈流昔在床上睡着的,只知道沈流昔明知格温在无理取闹,却还是一步一步依着他做了。
像史书上甘愿自焚的纣王,全然失了神智。
一夜无梦。
-
“啪!”
一尺惊堂木肃清全场杂声。
“各中缘由且听我细细道来——”
“话说这北溟国在被南泫国灭国之前便有诸多帝后不和的传闻自宫中传出,无他,唯论北溟国皇帝宠妾灭妻,弃辛苦生育了嫡子嫡女的皇后娘娘不顾,独独要立那出身贫县的柳氏为皇贵妃,可皇贵妃是什麽存在?在整个后宫之中位同副后!”
“这也太过分了!”
“是啊是啊,自古以来哪有皇后尚在宫中就擢立副后的呀!”
“诶?可是我怎麽只听说过宫中有一位嫡长公主,皇后娘娘何时还诞下过一位嫡子?”
“啪!”
又是一下惊堂木响。
“这位兄台问得好!十八年前柳氏正得盛宠,早已诞下大皇子和二皇子,可偏偏就在二皇子满月这天,太医诊断出皇后娘娘有孕在身,而这位尚在腹中的三皇子,便是北溟国皇后娘娘的嫡子!”
“只可惜柳氏狠毒,自皇后娘娘有孕以来便千方百计要除掉这位三皇子,为自己儿子将来登上帝位扫清道路,皇后娘娘可谓是拼了半条命才将三皇子生下,无微不至地护着他,却不想十年后长公主出生,彼时南泫国新帝登基,一上来便放出要攻打其余三国的消息。”
“北溟国皇帝软弱,被柳氏那毒妇稍加蛊惑,便答应要将年仅十岁的三皇子送去敌国做童养哥儿!简直奇耻大辱!皇后娘娘苦求无果,竟偷偷将三皇子送出了宫。”
“那后来呢?”
“后来三皇子不知所蹤,有人说他早在野外便被虎狼吞吃入腹了,亦有人说他已经死在了柳氏的毒刀之下,还有人说,三皇子时运加身拜入了仙门,已经脱俗入道啦!”
“我瞧着最后一个不是真的,若三皇子已经习得了仙法,为何不在北溟国国破之时前来营救自己的母亲和亲妹妹?”
“是啊,传闻北溟国皇帝毫无帝王骨节,一听南泫国打上门来,竟弃宫而逃,听说已经一路逃到了我们漓城,只是那时城中泡泡病盛行,大家自身都难保,皇帝和那柳氏只怕是早已经死了。”
“阿弥陀佛,两年前漓城一战多少无辜百姓惨死,即便皇帝和柳氏不堪为人,还有两位皇子和年仅六岁的小公主是无辜的。”
“说得也有道理……我还听说城主大人一家妻儿老小也是在那场血战里失蹤的,连尸首都没找到。”
“莫非是当时染了病,被丢进土坑里埋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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