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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红衣拂过火烧云下攒动的花叶，蹦蹦跳跳奔向了玉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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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竹峰，刑堂。

“四长老，今日罗灵澈又来偷桃李果了。”

执法弟子肃立堂中，规规矩矩向高坐在主位上的人禀报。

落在书册上的笔尖微顿，罗千山闻言只停了一刻，又若无其事继续写了下去，似随口问道：“万水把她带回去了？”

“是。”

执法弟子应了一声，半晌没再等到后续，实在没忍住又小声提了一嘴：“师父，五长老虽说是您的亲妹妹，可她若是再这样三番两次当衆包庇自己的徒弟，刑堂律法恐难以服衆。”

“嗯，近日我会去找她谈谈。”像是早已经想好，罗千山这次回答得很快。

“还有何事？”

“回禀师父，今日与罗灵澈一起偷盗灵果的还有一位红衣少年，看着面生，玉珩仙尊亲自来了一趟刑堂大牢，把他带回去了。”

“沈流昔渡过化神期雷劫回宗门了？”罗千山搁下笔，从桌案前站起了身，皱眉道，“什麽时候的事？”

底下人摇了摇头，回道：“弟子不知。玉珩仙尊只叫我告诉师父，那少年摘下的桃李果他改日必会设法赔给师父。”

罗千山沉吟片刻，朝他挥了挥手，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要去掌门那里一趟。”

“是。”

等执法弟子行礼退下，罗千山才一挥玄袍，化作一道墨绿色灵力飞出了尺竹峰。

数百里云雾外，一座巍峨大殿伫立在各峰之前，临渊而建，一览衆山，名为太一殿。

罗千山刚到大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两道交谈声。

“至于如何处理顾青笙，这是我作为一宗之主能想到的最好方法。今日你已知其中缘由，也已经见过她了，以后如何打算，还要早做思量。”

“弟子明白，谢过掌门。”

顾青羽拜辞苻云深，与刚进来的罗千山擦肩而过，辈分所致，各自行礼回礼，这才离开了太一殿。

罗千山径直走到苻云深面前，全了礼数才起身问道：“沈流昔回来了，掌门可知道？”

“诶，我不是都说了这些虚礼能免则免吗，”苻云深推了一把他的礼，然后才回答，“是我发现他命灯孱弱，亲自去接他回来的，自然知晓。”

“命灯孱弱？被雷劫所伤？”罗千山问。

“非也。”苻云深背着手，转了转身，道，“他在漓城被百姓异化而成的妖怪所困。”

“原来如此。那结果如何？”

“结果他将那一城的人都杀了。”

“化神期修为？”

苻云深摇了摇头：“不知。”

“为何不问？”

“他为救一人，闭关了，没来得及问。”

“何人？”

“知音。”

“但沈流昔现在已经出关了。”罗千山看着苻云深，道，“能去问了吗？”

苻云深眯了眯眼，良久才回：“他自己会来找我的。”

“不把他回来的消息公布出去吗？”

“不必。”

“也是。”罗千山点头，道，“万一沈流昔渡劫失败，太早公布消息于宗门不利。”

“我的意思是，他内伤恐怕还未痊愈，需要静养。”苻云深皱眉。

紧接着，他又转过身看向了罗千山，颇为严肃问道：“你日前可有听见类似漓城一事的风声？”

“未曾。掌门难道事先知晓？”

“我也不知。”

“那掌门认为，此事是大还是小？”

“你觉得呢？千山。”苻云深笑意盈盈，问。

“妖魔作祟，自古有之。”罗千山毕恭毕敬，答。

“那便，借你吉言了。”

……

-

顾青羽离开太一殿，又回到了流云峰。

路过几间屋子都没看见人，他停在沈流昔卧房前，犹疑着上去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

顾青羽擡头看了看渐晚的天色，心中有些疑惑，擡脚正要去往下一间书房。

身侧窗棂半开，一根粉色花枝斜插在白瓶里，披着天边飘来的一簇落日余晖，仿佛海棠鎏金，灿若晨星。

顾青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却不想无意间瞥见了屋内白色纱帐纷扬，隐约遮着床边一片丹红衣角。

师尊不是不喜豔色衣裳吗？

他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忽然又飞来了一道蓝色灵力。

“屋后。”

灵力在他眼前化作两个字，继而倏然消散在空气里。

顾青羽最后瞥了一眼木窗，随即绕过梁柱，去往了屋后。

“师父。”

沈流昔白衣翩迁，站在一颗小树前。

“去见过顾青笙了？”沈流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