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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正在考核,没有我的灵纹谁也进不了。”苻云深语气平常,背着手转身踱步到了门槛边,擡眸望着远处山雾翻涌,淡淡道,“况且我还什麽都没来得及做,师弟怪我也没用。”

“既如此,师兄不想帮便不要故意拖延时间了。”沈流昔不欲与他多说,擡脚朝殿门口走去。

“若是我非要拖延呢?”

只见苻云深抢先一步迈出门槛,一挥手便布下了一道结界,瞬间将来不及反应的沈流昔困在了偏殿内。

“这道结界是师父教与我的,我们从前都领教过它的威力,遇强则强,就算是真正的化神期修士也出不来。”苻云深重新将手背了回去,站在殿外缓缓道,“师弟且在里面好好等着罢。”

“等两个时辰一到,一切自然会尘埃落定。”他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偏殿。

“苻云深!你为何要如此针对他!”沈流昔终于问出了徘徊在他心间已久的话。

一晃多年,苻云深已经记不清上一回听见沈流昔叫自己名字是什麽时候了。

“师弟,你要记着,我永远是你的师兄。”

苻云深没回头,也没停下离开的脚步,只低低地答了一句话,在沈流昔眼中渐行渐远。

无人发觉,他手心里攥着的那张投名状慢慢生出了火星,然后一片一片燃成了飞灰,消失在空气里。

来找龙哥的

隔着一层若隐若现的结界, 沈流昔立在殿门前,望向苻云深的眼神逐渐灰暗失温。

因为他是他的师兄,所以沈流昔愿意相信他, 同他解释,与他坦白,等待他的理解。

如今, 苻云深不仅固执已见, 甚至利用了这份信任,为了不让他去救格温把他关在偏殿。

从前数百年光阴又如何,只这一瞬间, 他便已经对他失望透顶。

不是所有的陪伴到最后都能心意相通,往往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生出一道不可突破的屏障横亘在两人之间根深蒂固。

苻云深给他看格温那张正在褪色的投名状,就是要告诉他格温已经在幻境里命悬一线,好叫沈流昔关心则乱,被他骗入结界。

事实证明, 苻云深做到了。

他心急如焚。

短短半刻钟, 沈流昔已经将他所能知道的所有破阵方法都试了一遍,可面前那道结界仍旧纹丝不动。

丹田内蕴藏的灵力几乎要被他耗空,沈流昔望着眼前如织云般缜密透白的光幕, 一股疲惫感油然而生。

没有阵眼,没有灵纹,师父造出的这道结界光滑平整, 薄如蝉翼, 分明是最为简单的一道困阵, 但就是如此严丝合缝,堪称完美。

师父说过, 万物有生则有灭,阵法亦然,有起则有落。

可是为什麽。

为什麽独独这道结界游离在规则之外?

沈流昔闭了闭眼,记忆中无数灿烂如阳的熟悉眉眼浮现在心间,翻起道道温水白浪。

初雪落在手心的冰凉,格温还要再经历一次吗。

因为他。

没能及时赶到。

寒如坚冰的长渊再次出现在手心,沈流昔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不惜一切代价赌上自己方才将养好的元神之力,握紧剑柄朝结界刺出了最后一击。

剑尖携风刺中透白光幕中央,蓝色灵力骤然铺天盖地奔涌而出,海浪一般覆满光幕,直逼结界四角。

殿内霎时狂风四起,结界表面陡然泛出一片同样强劲的蓝色灵力,两道相同灵力互不兼容,一触即分,属于沈流昔的灵力被迫弹开,飞快向后退来,竟全数返还到了他身上。

体内已经空虚下来的经脉蓦然接回这一片凝重厚实的元神之力,一瞬间承受不住,被沖击得根根紧绷,然后寸寸崩裂。

经脉撕裂的疼痛剎时涌遍全身,长渊被插在地板上入木三分,沈流昔躬身扶着剑,不让自己跌下去,口中猝然喷出一股鲜血,洒在地上淋漓一片。

果然,强攻也不行,会被结界反噬。

他擡起手背随意擦了擦唇角的血痕,撑着长渊咬牙又重新站了起来。

喉间断断续续涌出几股血液,沈流昔低低地咳了一声,用手接了一下,大片猩红顿时从掌心溢出,丝丝缕缕垂落在地。

他低头看了一眼,垂下手臂,不甚在意地收回了视线。

及腰长发杂乱地披散在肩前,衬得沈流昔颈间的肌肤如玉雪白,更衬得从他指缝滴滴垂落的血珠异常猩红,触目惊心。

格温会在等他吗。

或许是最后一次了。

沈流昔擡眸看了一眼殿外亮得有些晃眼的日光,缓缓迈出步子,向前走着,被溅上血迹的月白色衣摆微微晃动着,像午间小憩时被风吹动的纱帘。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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