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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沈流昔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格温的下唇,用力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了。
他倏然坐起身,有些惊讶又有些气恼地盯着格温:“你!”
话开了头,却又没有后续,戛然而止。
格温被一下推开了也没什麽反应,只是呆呆地坐在原地,然后低头看了一眼,又困惑地擡起脑袋问沈流昔:“它变……”
“我知道!”
脸侧飞速爬上一抹殷红,沈流昔羞恼地闭了闭眼,哑声打断了他的话。
所以呢?
格温坐在芦苇蕩里兀自感受了一下,觉得身上太热,又觉得太过难受,还是忍不住出声问沈流昔:“我可不可以把衣服脱掉?”
“不行!”
“可是我好难受……”格温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一双明亮的碧瞳里眸光微闪,像落进湖水的眼泪,格外无辜,惹人心怜。
沈流昔被他看得心髒猛地一跳,手心不自觉抓紧了地上被压倒的芦苇,面色越来越红,仿佛快要滴出血来。
“有点痛……”格温低垂着眸子,小声可怜道。
沈流昔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哪里,闭着眼睛挣扎半晌,最终还是没忍心把人丢进冰水里浸一晚上,而是自暴自弃似的松开了掌心被抓得褶皱的芦草,红着脸低声道:“你过来……”
格温依言靠近,沈流昔却叫他再过来点。
等到距离合适时,他看见沈流昔将手伸了过来。
“……嗯……好冰……”
呼吸骤然粗重了许多,格温将头埋在沈流昔肩上,低低地喘息了一句。
“……闭嘴,别说话。”
“……”
沉夜轻风如寂,他们依偎在一起,掌心滚烫。
半个多时辰后,依旧沉默。沈流昔用清洁咒将两人清理干净,脸上的绯红早已蔓延到了耳后。
格温忽然又贴了过来,像是发现了什麽新奇的东西,眼睛亮晶晶地对沈流昔道:“小昔的也一样了,我学会了,可以帮你弄吗?”
“……不用!”
“我真的学会了!”
“我说了不用!”
“别嘛……”
格温半哄半骗把人搂进了怀里,然后一言不合开始有样学样。
沈流昔被触碰的反应显然比他激烈许多,一下没忍住,红着眼睛转头咬上了格温的肩膀。
格温察觉到怀中人轻轻颤抖着的身体,有些忐忑问道:“我弄疼小昔了吗?”
“……没有……”沈流昔压抑着音调,缩了一下,难耐地伏在他怀里。
格温隐约瞥见他红透的眼尾,渐渐地又有些热,空出另一只手把沈流昔的肩膀转了过来,低头轻轻舔了一下他红软的唇,压低了声音规规矩矩问道:“我现在可以亲你吗?”
良久,沈流昔才断断续续答道:“……别问了……”
格温闻言吻了上来,侵吞着他的唇舌,眼睛里蒙着一层月光,像一只沉醉在迷叠香里的绿蝶。
沈流昔靠在他怀里,额角浸出暖汗,在热意蒸腾的风里渐渐生出泪水,顺着绯云似的眼角滑落。
格温吻掉他的泪,夸他漂亮,让他别哭。
芦苇似浪翻涌,一夜荒唐。
-
翌日。
弟子学舍。
天还未亮,顾青羽体内的缠丝蛊被鲜血唤醒,又被人逐渐安抚,慢慢归于沉寂。
一夜未眠,身体好不容易有了些力气,他轻声从楼閑怀里挣脱出来,慢吞吞下了床,面色平静,仿佛习以为常,没有再看楼閑一眼,和衣赤足离开了房间。
从前在韶京,他不是没闹过,可又有什麽用呢?
缠丝蛊缠的不只是情丝,还有命。
他若是死了,楼閑心甘情愿跟着去死,可若是楼閑死了,他却能独活。
八年前是顾青羽对不起他,分明前一晚还说好了要相依为命浪迹天涯,后一天便将楼閑丢给了前来寻他的南泫国将军,自己则跟着沈流昔入了梵山宗。
顾青羽以为自己替楼閑做出了一个好选择,却丝毫不知楼閑不是什麽偷跑出来玩的骄矜皇子,而是和他一样,恨不得从未生在帝王家。
后来顾青羽来到韶京才知道,八年前南泫国大皇子意欲与宫婢私奔,陛下震怒,下令打入慎刑司受鞭刑一百,关入水笼三月,任何人不得探视。
如今楼閑已然性情大变,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就算被吓哭了也要护在他身前的小孩。
楼閑拿这件事当做赌注,肆无忌惮将顾青羽绑在身边,大抵是看穿了他的愧疚和软弱。
可楼閑确确实实赌对了。
顾青羽身上背负着楼閑最为沉重的因果,是他对不起他。
擡眸望着天边一线曦光,顾青羽酸痛的身体迎着冰凉的晨风,恍惚间臆想着,若是他当年没有违背承诺,即便今日不在这梵山宗内,是不是也能迎着这样的晨风,在长长的回廊上奔向有他的终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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