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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景微微蹙眉:“不认识,何人竟能伤你至此?”
何岳冷然垂眼看着他:“你当真不认识?”
沈知景摇头无言,他状况看着不比何岳好多少,身中经脉游走紊乱至极,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在其中搅动,沈知景忍的辛苦,额角不时淌落的冷汗却暴露了他此刻的痛楚。
何岳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半晌,瞥了眼案前熄灭的香薰,便拢好了衣服,伸手探在沈知景滚烫的额头上,低声道:“你难受麽?”
沈知景闭上眼睛不说话,苍白脸色隐忍至极,全身经脉走向气沉丹田,他额头的冷汗层层渗出,滚落下来沾在纤长的睫毛上,何岳刚想要收回掌心,下一秒却被沈知景猝然握住了手腕。
何岳一惊,正对上沈知景那双被泪水洇的通红的眼睛。
“你身上的剑伤,是碎金留下的。”沈知景一字一句道:“对吗?”
何岳挣了挣手腕,不曾想沈知景此时手劲居然惊人的大,怎麽也挣脱不开,他下意识去看案上的香薰,约莫是想确定一下是否还在燃烧着。
哪料就在这半秒都不到的功夫里,沈知景掌心骤然翻转,裹挟内力气息汹涌,当空一掌重重砸在何岳胸口,何岳连震惊都来不及,几乎是瞬间呕出一口鲜血,身体“砰!”的一声砸在纪棠藏身的柜子上,继而软绵绵的滑到地面上,后脑勺破了个口子,正往外汩汩淌着血水。
纪棠在柜子里惊恐的捂住嘴巴,何岳沉重的身体将柜门砸的摇摇欲坠,几乎要分裂开来,她从柜门的缝隙里看着沈知景。
他依旧是那副略带虚弱的模样,此时拢了衣服,一步一步的走下床来,经过案台时随手一挥,内力带风便将案上香薰熄灭了个彻底。
何岳半躺在地上,张着嘴想说什麽,血水顺着嘴角涌出来,方才虚软无力的美人灯此时完全变了个模样,沈知景目光冷峻,长发披散,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犹如地狱修罗。
“张星行在哪儿?”沈知景垂下眼,一字一句道。
何岳忽的笑了:“你这样子,同十年前,倒是一模一样…….”
他话音刚落就神情骤然扭曲,沈知景单手扼住他脖颈,猛然发力,十指几乎爆出青筋。
“不许同我提十年前。”
何岳神色痛苦,沈知景方才一掌正中前胸大穴,全身经脉所集之地,且力道又稳又狠,完全不打算给他留余地。
“我家殿下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翻脸无情,忘恩负义的江湖败类。”何岳从嗓子眼里挤出断断续续的话来,仿佛前几日的叙旧重逢从未发生过。
沈知景一点一点的收拢掌心,他的神情极冷,因为虚弱而不得不放低声音,所以听起来甚至带了几分温柔的轻声细语:“全江湖的人都可以说我是魔教头子,江湖败类,唯有你和你家殿下,没这个资格。”
他说着这话时,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往案上寂灭下去的香薰那里看了一眼,空中仍有袅袅余香盘旋飘散。
沈知景一手掐着他脖颈,一手游走在他几处大穴上接连施力,何岳眼睁睁看着自己周身经脉破碎,内力好似竹篮里的水,一股一股往外尽数流失。
“沈知景———你敢!!”他目眦欲裂,全身痛楚爆炸般在体内蔓延开来,却只能绝望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寸一寸僵硬下去,最终变得和普通人一般无二。
屋中散发着淡淡的血气,和香薰混在一起,充盈着空间的每一寸角落。
沈知景收回手,仔细看能发现他修长指尖微微颤抖,上面还沾染了何岳的血,方才他挣扎的太厉害,被碎金剑砍伤的地方爆出血水,溅了一地。
“我没什麽不敢的。”
他盯着何岳死气而灰败的眼睛发起笑来:“你的心思,我心知肚明,我的心思你却怎麽都没算到,否则也不会见我的第一眼,巴巴的前去给你家主子送信了,是不是?”
“可是何大人你错了,我不急着报什麽仇,我自苍玄山十年幽禁回来,就没想着和你们玉石俱焚再死一次。”
何岳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因为还有个人在等我回去,他说不问过往,但求无恙。”沈知景所有力气大概也是用尽了,一个踉跄坐在地上,整个人看上去疲惫而冷然。
纪棠吓得颤巍巍的推开柜门出来,惊恐万分的偷觑着地上一身血的何岳:“宗宗主,现在怎麽办?”
“把人带下去,听我发落。”
“那您呢,这个香薰里面不对劲,要不要去解一下毒?”纪棠打开门让手下进来收拾狼狈一片的房间。
“我去找张星行和谢玄玉,你且替我看好此地,我明日就回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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