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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景!”
沈知景没脱衣服,平躺着瘫在床上,昏迷着没有一丝醒的迹象。
他身形削薄纤瘦,若不是张星行挂念着他看的仔细,换了旁人来怕是都察觉不到床上还躺着个人。
张星行看了一眼床头的香炉,顺手将里面的香薰按灭掉了,这场景和春风楼里沈知景遭人用玄烛香暗算的情形何等相似。
他来不及细想,翻身上床将沈知景捞进怀里,翻腕落掌正中沈知景后心穴位。
体内的气浪翻涌,沿着他掌心贴合的地方汹涌而入,张星行心里默念谢玄玉曾经教他的运功方法,这具身体的内力也不算多深厚。
张星行本人更没练过什麽内息气功,此时急眼了几乎是自己有多少就给沈知景运多少。
丝毫不顾及全身力道慢慢松散虚弱,沈知景似乎是承受不住过多的内力,无意识的低喘了一声,全身一颤直挺挺倒下来。
张星行接着他靠在床塌上,喉咙里血气翻滚,眼前晕眩一片。
他颤巍巍的去握沈知景因为痛苦而蜷缩起来的手指,却在看到他手腕的那刻骤然变色。
腕上是一道触目惊心的黑色痕迹,贯穿了整个腕骨和手背的位置,在沈知景冷白透骨的肤色上显得格外鲜明。
凡是在岳山派出事后去过的人,这痕迹任谁来看都绝不会认错,张星行有那麽几秒仿佛被一道重雷从头一路劈到尾椎骨。
“沈知景……”他张口就是一口血,沙哑着嗓子在沈知景耳畔道。
“你醒醒,醒醒……”
屋中诡异香气散去,沈知景昏昏沉沉的动了动手指,正好抓住了张星行冰凉的掌心。
张星行这会内力散的太多,输送的又大曝大散毫无章法可言,此时已经精疲力尽了,面色苍白如纸,一丝气血也没有,手脚俱是冰凉至极。
沈知景竟是被他掌心的温度给冰醒的,睁眼的第一刻就是看到张星行软绵无力横在他腰间的手。
第二眼就看到了他自己烙印黑痕的手腕,沈知景刚从昏迷中醒来,大脑尚且一片混沌,看到那处黑痕瞬间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星星!”
张星行无力的摆摆手,示意他没事。
沈知景踉跄着翻身正对着他,一把拉过他的手腕,两指并拢放在脉搏上。
少顷他低声怒道:“你疯了!”
张星行不甚在意:“没事,我没感觉,哥哥你怎麽样?你的手……”
沈知景把手放开,他此时也是虚弱的很,却依然尽力冷硬着语气对张星行道:“你自己的性命才是最要紧的,下次不準再如此了。”
张星行连连点头,然后又指了指:“哥哥,你的手……”
沈知景这才把注意力放回自己几乎和岳山派丧尸一模一样的手上。
“哥哥,你睡着前都做了哪些事?”张星行尽力提起精神,偏过头去将嘴唇用力抿了抿,使唇色看起来不那麽苍白,省得让沈知景看了担心。
沈知景凝神细想,半晌迸出两个字:“点香。”
果然,张星行心道,此事果然与香料脱不开干系,十年前和十年后的丝丝缕缕仿佛被一条看不见的线串联在一起,怎麽抖落都难以分崩离析。
虽然说岁月无声,但时间着实是个奇妙的东西,张星行像是个寻宝的人,在过往的桩桩件件中都能窥得一点以后的蛛丝马迹。
“东宫中的香料麽?”
“谢书给我的,我问他起死回生之术,他不肯回我,只送了我这个,如此看来此香便是与起死回生有关了。”沈知景反应很快,顷刻间便将几个线索一一串联,严丝合缝的并列在一起。
“可哥哥你是活人啊,怎麽会出现和死人一样的症状?”张星行茫然道。
沈知景擡起手打量了一下手腕,平和道:“所以这不就证明了,起死回生,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那这些人在江湖中散播起死回生术的用意何在?她们哪里是神医,明明就是……”
“嘘。”沈知景一根手指压在他嘴唇上:“东宫眼杂,不可妄议江湖是非。”
张星行乖乖点点头,目光再次落回沈知景手上。
沈知景似乎也察觉了此举不妥,便放下手:“你身体如何,可有头晕目眩?”
张星行又乖乖巧巧的摇摇头。
沈知景:“……你怎麽像个看家犬似的。”
张星行为了展示自己的身强力壮,倏的从床上跳下来:“我是大狼狗。”
沈知景没绷住神色,眼底还是笑意柔和起来:“你去哪?”
“你休息着,此事时关重大,我请东宫的太医过来。”
沈知景想了想,慎重道:“不必,去找谢书吧,他给的香料总得问问来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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