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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星行应声去了,一出门他就腿脚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上,内力抽干的虚脱感在这时才铺天盖地的滚涌而上。
张星行咬牙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跑去找谢书了。
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谢书不在偏殿,只有门前的两个婢子守着门口,冷声冷气的告诉他谢书不在,一早就出门去了。
张星行不信邪,满东宫的上蹿下跳的找人,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都遍寻无果,这才气喘吁吁的的赶回了沈知景房外。
他在原地顿住了脚步。
门外围了不少的太医和小厮,张星行心里不知道为什麽骤然一停顿,他毫无声响的侧过身,慢慢的挪去了门口人看不见的偏窗底下。
然后透过斑驳的窗户纸,将目光落了进去。
太子坐在榻上半挽衣袖,一手执着药碗,一手将勺柄握着,勺子递到沈知景唇边上。
“阿景。”
沈知景听话的张开嘴,顺着他的力道喝了下去。
“我已飞鸽传信给师父了,他说按着阴阳九针的路数先施针试试,既然与香料结合能使死人短暂複生,那活人也行。”
沈知景无奈道:“听他的,死马当活马医罢。”
太子伸出手轻轻覆在沈知景额头上,声音低沉温柔:“可好些了?”
“嗯,叫太医来施针试试罢。”
灯光缱绻,床褥缠绵,四下寂静无声。
夜里春风袭人,张星行在窗户外面被风刮的耳刮子疼。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一个人在殿外蹲着蹲到夜半的,时间好像失去了原本的流速。
直到太子声势浩大的在正门起驾回去,张星行才恍然惊醒回神,再一回头,沈知景屋里的灯已经熄了。
窗户里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见。
张星行不想回去睡觉,他在窗口转悠了两圈,然后莫名其妙的想起东宫外不远处的小山丘上,那里桃花盛开,桃树林立。
他想了想,他转身往宫外就溜出去了。
等到张星行抱着沾满露水的桃枝回到东宫里的时候,上面的露水还是掉了几颗,路途颠簸,少几颗也在所难免。
张星行这麽安慰着自己,然后走到了沈知景的房门口。
“沈公子身体抱恙,还需休息,没有殿下应允,閑杂人等不得入内。”两个侍卫同时出声,“唰”的一下挑开腰侧的剑刃,寒芒外露。
张星行深吸了一口气。
“无妨,我认识他。”沈知景在里面疲倦的道:“让他进来吧。”
张星行抱着桃枝就进去了:“好些了?”
沈知景将桃枝接过来,他手上的黑痕褪去了大半颜色,眼下只能看到几缕淡青的痕迹,手背上针眼细密,血口尚未愈合如初。
“星星,你大半夜不睡觉,就是给我带这个去了?”沈知景笑道。
张星行凑在他近处,小心翼翼道:“清晨花瓣上的露水,甜的。”
沈知景一愣,随即似乎意识到了什麽:“你……”
张星行眨巴眨巴眼睛:“哥哥,还疼麽?”
他指了指沈知景针眼密布的手背,想碰又没敢放上去。
沈知景将手放回被子里:“不疼不痒,放心。”
张星行扬起笑容:“那我便放心啦,回去睡觉。”
他转身就要推门出去,沈知景在他身后突然开口:“张小师弟。”
张星行顿住了脚步。
“你是个习武的好苗子,日后回丹海派,你随我习武罢,我还拿你当亲弟弟一般。”沈知景语气温和,平静而淡的听不出一丝多余的情绪。
“师兄知道,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日后定守好你我师兄弟的本分,不会再逾越半分,太子之事还望你多担待,不要同师父讲,他老人家一生未婚,听不得这个。”沈知景心平气和的继续道。
张星行背对着他,轻轻的“哦”了一声:“知道了,师兄。”
太阳穴仿佛爆炸一般,疼的突突跳,胃中翻江倒海,他整个人下一秒仿佛就要被拆开似的头疼欲裂。
张星行强撑着自己的心神,转身合上门,浑浑噩噩的回到房中,对着铜镜泼了自己一脸凉水,再擡头时猝然发现镜中的人眼眶通红,神情垂丧至极。
丧家之犬。
张星行自嘲似的想道。
他居然潜意识里觉得,沈知景真的将他的心思,什麽都看不出来。
何其愚蠢。
张星行面无表情的瞪着镜中的自己,水珠一滴一滴的沿着脸庞的颌线边缘滚落在地上。
十年后的你可不是这麽说的啊,张星行没出息的揉了一把眼睛。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前二十多年跟感情有关的经历,悲伤的发现自己眼下的处境连失恋都算不上,撑死了算那种给女神和女神对象带了一个学期早餐最后被发一张好人卡打发了事的屌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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