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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了一口气,才道:“师父,如今这样,皆是因为那日岳山派夏菡雪脸上的那道伤痕麽?”

李殷的背影顿了顿,然后推门走了。

“不是我说,我每天忙着研究闯宫的路线,到处打铁搞兵器,少台兄,你就每日在此陪姑娘?!”张星行在客栈门口拎着一大铁锤怒道。

周少台连连解释:“不不不,楚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姑娘,她可是起死回生香料的掌握者,江湖上多少人盯着她呢,我看住了她不也是……”

楚酩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周少台,张星行一抽手:“打住!给我过来!”

周少台诺诺走过来。

张星行沉声道:“你看啊,这是整个宫门,我们已知关押之所一共四个出口,那天行动的时候,你,魏渊,一人一个把守住,我出来的时候就直奔你俩所在的方位,无论我去你俩之间任何一个门,肯定会有追兵动静,另一个人听到动静就赶过来帮忙。”

张星行在图纸上比划着:“听懂了?”

魏渊和周少台点点头:“懂了!”

张星行看了楚酩一眼,对周少台皱眉道:“她姐姐呢?”

“回西域了。”楚酩笑眯眯的答道。

张星行继续盘问周少台:“那你是怎麽让她留下来的?”

周少台茫然看过去:“她自愿的……”

楚酩“扑哧”一声笑出来。

十年后的因缘,在此刻初现端倪,张星行没说话,低下头继续看地图。

夜中牢房湿润森凉,风一吹,又渗得慌,沈知景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殷废了他武功后就没人再进来,狱卒也不管他,沈知景一直昏沉的在地上趴着,一直到这会儿,一天一夜过去了,他才稍微有了点意识。

他先是动了动手指,僵硬酸痛,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地方,穿过森然铁栅,能看清守夜狱卒桌案上燃的幽幽灯火。

张星行眯起眼睛拉弓挽剑,一箭射穿了城墙上猎猎旌旗,咻的一下旗杆绷断,倒下来。

周围禁军倏然起立。

沈知景一点一点的挪到铁栅栏门前,伸手扒在栏杆上,冷铁生鏽透凉入骨,沈知景血肉模糊的指甲仍在上面发出了细微的刺啦声音。

很快就有狱卒过来呵斥他:“老实些!”

沈知景微弱的擡眼,恳求道:“水……”

狱卒往他牢房中看了一眼,确实许久没有送饭了。

这位囚犯的生命力简直惊人,连日酷刑折磨,生生被打断了一条腿,然后又在没医没药的情况下“咔嚓”接上了,却极少能听见他发出惨叫。

只有李盟主进去的时候,外面隐约能听到一点克制不住的呜咽,裹挟在牢狱的冷风里,转瞬即逝。

狱卒低头看了看他,转身将水碗端过来穿过铁栏杆递过去:“诺。”

沈知景点头无声的表示了一下谢意,哆嗦着手端起水碗,咕咚咕咚灌下去,然后听到头顶哗啦啦传来落锁的声音。

两个狱卒走进来,低声吩咐了几句,便不由分说捞起沈知景,拖着他出门,沈知景腿脚不灵便,踉踉跄跄的被带着走,刚刚接好的大腿骨每挪一步便生疼至极。

“这麽晚了,要带去哪儿?”一狱卒低声问道。

“少废话,外面有动静,上头的担心不安全,先押走便是。”

……

夜空中北门的方向,只听倏然一声,燃燃烽火被迅疾暗箭一穿而灭,紧接着急促马蹄声飞驰而过,引得一片禁军守卫哗然响动。

“何人在此!”

“给我拿下!”

周少台黑布蒙面,一人一剑举着火炬一捧绕城奔袭,大批追兵闻声出动,缀在他身后刀剑碰撞,拉弓搭箭,周少台身姿如燕一一闪躲。

张星行趁乱一个起跃逆流而上,转瞬潜入宫墙之内。

“兄弟,借我用下马!”

混乱中他一把揪住旁边的一匹马鬃毛,一按马背翻身跃到马背上,马上的人擡枪便向后刺。

张星行偏头一躲,一夹双腿,马匹瞬间长嘶而起,双蹄离地的剎那前面的人重心不稳。

张星行见势夺枪,下盘稳重夹紧马背,趁前面那人长枪脱手的剎那,一枪直挑!

对方瞬间惨叫一声被摔下马背,张星行掌心旋转长枪,目色沉沉,手起掌落拍在马背上,瞬间逆着人流脱缰而去,直奔地牢。

沈知景是在被拷着护送的途中发觉不对的。

周遭喊杀声震天而起,他被人蒙了眼睛,腕上束着铁索,身边除了狱卒匆匆的脚步声,兵刃撞击之声直沖耳畔。

沈知景看不见,但他对刀剑一向敏感,不由放缓了脚步,然后被身后狱卒喝斥着甩了一鞭子,鞭子的声音不大,几乎是瞬间淹没在吵嚷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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