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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瞎子,没了唐氏,他能做什麽呢。世界上留给残疾人的余地本来就不多,不方便的情况太多太多,那不是他想,就能做的。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你要是喜欢,要是愿意去做,我想陪你一起,咱们一起做。”

谢氏他可以不要,演戏他也可以放弃,只要唐厌愿意,天涯海角,他都陪着。

“谢枕戈,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开口,无论什麽要求,你都可以接受,对吗?”

“对。”

唐厌低垂着脑袋,手指不停扣在沙发上,他在紧张。

“宝宝,在我面前你可以做你自己,你是唐厌,不是唐家家主,更不是唐氏的董事长,就是单纯的你自己。想说什麽就说,想做什麽就做,我永远支持你。”

良久。

唐厌伸出手,谢枕戈头发上悬着的那滴水落在唐厌掌心里,他虚虚握着手,把那滴水珠小心的包起来。

“谢枕戈,你陪我回一趟梧桐巷吧,虽然现在吃不到槐花了,但是我想闻闻大槐树的味道。”

“好,我现在订票,明天就回。”

江城和临城紧挨着,时隔十五年,唐厌第一次萌生了回梧桐巷的想法。

那是他午夜梦回,无数次粘湿枕巾,又不敢提起来的地方。

小时候,你就是我的月亮

回梧桐巷那天下着蒙蒙细雨, 烟雾缭绕,远处的群山被细腻的雾气环绕,散发着朦胧的美。

谢枕戈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 半揽着唐厌的肩膀,一起踏上那条熟悉的青石小巷。

说来也奇怪,谢枕戈只在梧桐巷待了三个月,那种从内心深处冒出来的熟悉感, 他闭上眼睛都能回忆起很多年前的样子。

梧桐巷的人已经很少了,留在这的大都是上了年纪的人, 年轻人都去好一点的地方工作生活, 渐渐的, 梧桐巷成了空巷。

远远的,唐厌就听到风吹过大槐树叶子带起的摩擦声,沉闷又夹着清脆,是他听过的最独特的声响。

“谢枕戈, 牛记百货还经营着吗?”

来往的街上谢枕戈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名字,可能早就湮灭在了岁月的长河里。

谢枕戈的沉默已经给了唐厌答案, 他笑了笑说:“可惜了,我走之前借了牛叔一把崭新的小钳子, 水管修好了,钳子我还没来得及还给他。”

那把钳子后来怎麽样了呢, 唐厌记得是在夜里搬家那次弄丢了, 着急忙慌的, 他记得明明塞进了工具箱里, 可后来翻遍了他的小匣子, 就是找不到。

唐厌第一次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东西不是拼命想留, 就能留住的。

“也许,钳子是他想送给你的。”

是送给他的,想借旧钳子有的是,没必要给他一把新的。

在梧桐巷的那两年是他们最轻松自在的日子,没有背地里说閑话的邻居,更没有暗戳戳搞事情的小人。他们遇到的,都是至诚至善,纯朴善良的好人。

细密的雨珠落在伞面上,越是靠近大槐树,唐厌脚步就越是沉重。

他面色发白,手指紧紧掐着,明明被谢枕戈抱在怀里,还是冷的厉害,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猛然间,谢枕戈小心的掰开唐厌的指尖,强硬的把自己的手指挤进他的指缝里,温柔地安抚着他的情绪。

“唐厌,你伸手摸摸,是我们俩第一次见面时的大槐树。”

唐厌试探着把手伸出来,似乎是怕被灼伤一般,小心翼翼把指尖按在粗大的树干上。

顺着粗粝的纹路向下,唐厌慢慢蹲在地上,摸索着从树干上找到了一道细小的划痕。痕迹随着槐树的增长不断变大,唯一没变的,可能是唐厌当年划上去时的心境。

他就是想留下点什麽,从他记事起就开始颠沛流离,梧桐巷是他们的家,那个破破烂烂的房産证上写着他的名字,他怕什麽都留不下,总是偏执的想留一点点痕迹,就好像,他们真的认真生活过。

“谢枕戈,我那会还想着,我吃了你那麽多零食,怎麽还的起啊。”

太多了,一大包一大包的零食,他一个月没有什麽零花钱,就是有也舍不得去买零食,还不起,是真的还不起。

“小先生,那是见面礼,咱们第一次见,总要给你些礼物的。”

唐厌笑了笑,半晌才嗯了一声。

“欸,大下雨天的,谁在树下啊,一会儿打雷劈着你们,快回家去。”

听到熟悉的声音,唐厌朝谢枕戈伸出,借着他的力道起身,面带微笑向前走了两步。

“李叔,你的小卖店还开着吗?生意好不好?”

李叔闻言一愣,他定定的看着伞下的两人,怎麽都想不起来这俩人是哪家的小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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