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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家孩子来着,你们年轻人常年在外面,咱们一直见不到,我都分不清你们谁是谁了。”

“黎安,我是黎安。”

“欸,小安,是小安啊。”

李叔激动的向前凑了凑,稀奇的看着现在和之前判若两人的唐厌,感叹道:“我们真是老了,你都长这麽大了。后来你们怎麽就搬家了,匆匆忙忙的,街坊邻居都可想你了。尤其是沈老爷子家那个小外孙,天天去你家门口,我还说你们搬走了,他也不走,哭了好几次呢。”

“是嘛。”

唐厌抿唇笑了笑,扯着谢枕戈的衣角,调侃道:“沈家的小外孙,你跟李叔说说,现在还哭嘛。”

“哎呦,是你们两个啊。小安还能看出来一点之前的影子,你是完全认不出来了。变化太大了,你姥爷他们后来搬去哪里了,我爹临走前还念叨呢,没有跟沈老爷子下下棋。”

“他去世了,去年走的,现在葬在帝都。他也时常提起梧桐巷的邻居们,他在这生活的很快乐,比在城里舒服。”

李叔叹了口气,轻声道:“世事无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不过沈老爷子年龄也不小了,他有自己的归宿,是喜丧,是好事啊。到了年纪就高高兴兴的走,好事,好事。”

“对,我姥爷念叨姥姥好几年了,这算是在天上团圆了,是好事。”

走的时候没病没灾,开开心心的,已经是很难得了。

“那就好啊。小安,你妈妈怎麽没有一起回来啊。”

“她过世了。”

李叔心疼的看着唐厌,突然不知道该说什麽好了。黎云烟一个人带着个孩子,磕磕绊绊的这麽多年,没想到已经离世了。

“小安,走,去叔家里住吧,你们回来一趟不容易,这边也没有个落脚的地方,去我那。现在条件好了,都是大院子,房间够住。”

“不用了李叔,我跟小安哥哥就住我姥爷那边,我之前没多久吧,回来过一趟,家里还好好的,能住。”

“欸,行,你们要是缺什麽就找我,我家还在小卖店那个位置,店铺后面那个院子就是。”

“行,谢谢李叔。”

李叔一走,谢枕戈明显感觉唐厌松了口气,谢枕戈直勾勾盯着唐厌的眼睛,心想,他怕是一直在担心李叔会问他眼睛的事情。

“小先生,要先回我姥爷家看看吗?小时候就想邀请你去,你每次都匆匆忙忙的,我一直没找到机会。”

“一会儿吧,我回家看看。”

从大槐树到他家,小小的他要跑四五分钟。现在长大了,从大槐树到家里,走了十五年。

这段路唐厌就像是镌刻在脑子里,没有谢枕戈,没有盲杖,他也能完完整整走完。

门上挂着的锁早就生鏽腐烂,唐厌轻轻一拉,鏽迹斑斑的门就发出阵阵声响。

咔哒一声,唐厌推开门,缓缓走进已经长满了野草的院子。

“谢枕戈,屋子,还在吗?”

出现在谢枕戈面前的,只剩下断壁残垣,主屋半塌,陪房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子,院子里开着各式各样豔丽的花,迎风招展。

“还在。唐厌,我牵着你走。”

迈过一朵又一朵花,唐厌走到窗下,他擡手抚摸上窗户上被顶死的木板,稍稍用力一掰,木板应声而碎。

隔着窗户,小小的黎安露出殷切的目光来,困住他的屋子,在十五年后坍塌,天光乍现,投射进细碎的阳光来。

唐厌脑袋一点点低下来,困住他的从来不是黎安,是那个名叫害怕的怪物。他跌跌撞撞走了好多年,却没有勇气走回来看看,物是人非,他害怕回来一切都变了,害怕自己的心理不够强大,更害怕熟悉的人问起他的近况,问起他的眼睛。

“黎安,你自由了。”

唐厌很低很低的呢喃。

得救的是唐厌,他也自由了。

谢枕戈看向窗户上的木板,小时候他还不懂好好的为什麽要把窗户封死,现在他知道了,大概是因为他吧,是他害的唐厌被封在小小的家里,也是他害的唐厌久久不能释怀。

“对不起,唐厌,我……”

“你是后悔认识我了吗?”

“没有,我从来不会后悔,不管发生什麽事情,我都不会后悔。”

唐厌不再是他的小安哥哥,是他不敢宣之于口的暗恋。

“不后悔又为什麽要道歉,没什麽好抱歉的。妈妈是个很敏感的人,她只是怕我受伤,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的。”

唐厌愣了好久好久,他思绪纷飞,连个可以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谢枕戈,你找找院里有没有什麽能挖土的工具,我找个东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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