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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很閑吗?真正应该被关注的事情持续忽略,别人的私生活趋之若鹜。我的生活没什麽好向大衆展示的,我很反感一堆摄像机对着我,你们要是没事干,坐车左拐往乡里走,留守儿童,空巢老人,哪个不比关注我有意义。”
“媒体的权利不应该被滥用,更不要因小失大,失去了公信力。”
谢枕戈拉着唐厌穿过围城一堆的人群,这次没有一个人敢拦着。
“谢总,唐总,是直接去柳巷吗?”
“嗯。”
柳巷建在水面上,以水为地,每次到了放花灯的时节,飘起的灯能绵延整个柳巷。
“小先生,在河灯上写下一些话,灯神要是看见了,能保佑咱们心想事成。”
“嗯,谢枕戈,你想写什麽?”
“我啊,唐厌长命百岁。”
唐厌心底生出些野望来,他“望”着绵延数里的河灯,轻声道:“我见过的。”
上辈子,那个给他这个瞎子数河灯的人,这辈子还陪在他身边。
“在哪?”
唐厌露出一个极为複杂的笑意,想说出口的话拐了个弯,最后只说:“梦里。”
“谢枕戈,你抓着我的手写吧。”
“我要写,谢枕戈平安喜乐。”
谢枕戈平安喜乐,唐厌长命百岁。
纤细的毛笔描摹出谢枕戈的名字,下一刻,他手指猝然一顿,谢枕戈带着他换了个字迹,平安喜乐变成了唐厌的名字。
谢枕戈唐厌,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唐厌想,他同时拥有了两辈子的谢枕戈
一滴墨在花灯上晕开, 把灯上提前画好的兔子遮了大半。
唐厌的手指曲着,愣愣地任由谢枕戈握着把灯推出去,顺着蜿蜒曲折的河流, 那盏灯渐行渐远,消失在视线里。
耳畔嘈杂的喧闹声隐去,唐厌只听得见自己越发清晰的心跳,咚咚咚的, 一下接着一下,几乎要从心口冒出来。
唐厌漆黑的眼珠转了转, 他用肩膀撞了一下谢枕戈, 哑然道:“谢枕戈, 你怎麽耍无赖,我要写的不是这个。”
“我要写的一直都是这个。”
上辈子那个问题在这一刻有了答案,谢枕戈希望他长命百岁,又想和他长长久久, 飘远的花灯里,承载着的从来都是三个愿望。
“谢枕戈, 你到底是想带我品桂花,还是放花灯的。”
“放花灯的。桂花哪里买不到, 有些遗憾,要是有几乎总想着弥补弥补。”
唐厌轻嗯了一声, 他扶着谢枕戈的肩膀站起来, 眺望着谢枕戈嘴里的十里花灯, 细碎的光打在唐厌侧脸上, 柔和的像笼罩上了一层薄雾, 虚虚实实,他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
怀念, 不舍,释然。
谢枕戈起身第一件事就是遮住唐厌的眼睛,酸了吧唧开口:“唐厌,你在想谁。”
透过我,在想着谁。
“谢枕戈。”
他在想二十五岁的谢枕戈,沉稳淡定,波澜不惊,唐厌甚至觉得谢枕戈身上有了他的影子,和现在意气风发的黏人模样大相径庭。
“嗯?怎麽不说话了,唐厌,到底想谁啊。”
“谢枕戈。”
唐厌气鼓鼓地敲了一下谢枕戈的脑袋,他眼睛还被谢枕戈捂着,干脆全身心放松靠在谢枕戈怀里。
这傻子,应该聪明的时候笨笨呆呆的,一点都不通透。
“我就站在这,你还用想啊,直接抱不是更好。”谢枕戈揽着唐厌的腰,下巴撑在唐厌的肩膀上,就差把自己揉进他的骨血里。
“我在想,二十五的谢枕戈是什麽样子。”
二十五岁的谢枕戈永远失去了唐厌,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手上沾着唐家人的血,攥着唐家人的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不是唐厌以为的样子。
“谢枕戈,你说,你那会是什麽样子。”
“和唐厌幸福的样子。”
唐厌低笑了一声,嗯的回应几乎消散在了风里。有谢枕戈在,就是最幸福的样子。
“谢枕戈,我想回你剧组了,要回去吗?”
唐厌大概是疯了,谢枕戈就陪着他疯。
徒步暴走十公里,从山下一点点爬上去。
剧组大半的戏份还在山上,远远的,谢枕戈望见闪烁的灯光,那是剧组搭建的影棚。
“唐厌,你还走的了吗?脚疼不疼,要不然我背你吧。”
“没事。”
唐厌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内心久久不能平静,除了自虐似的折磨自己不停的走路,他想不到其他任何一种,能不被谢枕戈察觉到的方法。
谢枕戈遗憾的是什麽,是上辈子没有在花灯上写下生生世世,还是遗憾上辈子没能告诉他,想跟他生生世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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