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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岁的谢枕戈应该是什麽样,大概是一见到他,就难过的哭出来,抱着不撒手。是明明疏离冷漠的人,突然就成了黏人的小狗。是记得他所有的小习惯,是味道越来越好的饭菜。
唐厌怎麽忘了,二十三岁的谢枕戈,是煮个鸡蛋都会把蛋壳煮破的人。
谢枕戈从来都不会做饭,是因为他娇气,吃不惯外卖炒菜用的油。谢枕戈默默学了好久,从糊锅的菜,再到变着花样的各种肉类,他用了四个月。
唐厌应该认出来的,第一次见面就应该认出来的。
谢枕戈怎麽会哭呢,上辈子朝夕相处三年,他都没见过谢枕戈哭一次。
他死的时候谢枕戈是不是看见了,那麽丑,谢枕戈会不会害怕啊。怪不得谢枕戈看见他割腕反应那麽大,无意识的,他吓了谢枕戈两次。
疼,钻心的疼从脚底蔓延到心口,唐厌呼吸愈发粗重,他眼睛渐渐模糊,泪意涌上来。谢枕戈说喜欢了六年,哪里是六年,这是十年。
他该有多痛啊,把谢枕戈一个人丢下,他得多痛。
吧嗒。
忍了一路的泪还是落了下来,唐厌咬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闷头一直往前走,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把谢枕戈甩在身后半步。
“小先生,还是我牵着你的手一起走吧,这边路很难走的,万一你摔了怎麽办。”
唐厌不语,有满腹的委屈交织着,到了嘴巴又不敢说一句。
害怕猜测错了,更怕猜对了。
唐厌脆弱的神经经不起一点折腾,临近崩溃的边缘,又被谢枕戈的名字生拉硬拽扯回来,他不能再出事了,谢枕戈可能,经受不住第三次打击。
谢枕戈小跑了一步,不顾唐厌的拒绝,直接扣住他的手腕。
在朦胧的月色下,谢枕戈完全看清了唐厌眼角缀着的泪珠。
“宝宝,是不是太累了,前面有个大石头,咱们休息一下怎麽样。马上就到剧组了,最多再走二十分钟,好不好。”
“嗯。”
唐厌顺着谢枕戈拉人的力道坐下,他虚虚坐在谢枕戈的大腿上,生怕谢枕戈累着。
“看我傻的,早知道咱俩要走上山,我连瓶水都没有买。唐厌,渴坏了吧,我让许超开车送上来,正好还有咱俩的行李,这一段路也别走了,等他接。”
“你实实在在坐下也没事的,我的腿有力气,还怕把我坐坏了啊。”
谢枕戈按着唐厌的肩膀,让他直挺挺的腰塌下来,完全坐在他的腿上。
“宝宝,我能问一下,你怎麽了麽,是不是被那些记者堵的烦了。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等回了剧组你可就要受罪了,跟我一起挤那个一米三的小床,一点都没有酒店舒服。”
“要不然就是我没有按照你期待的那样写,是不是偷偷怪我啊,等许超来了,咱们再回去,再写一个行不行。”
“小先生,有什麽话不要闷在心里,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两个人承受总要比自己藏在心里好很多。”
唐厌嘴巴紧抿着,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好半晌,才如梦初醒一般环上谢枕戈的脖颈。
力道很重很重,几乎要把自己嵌进谢枕戈身体里。
“谢枕戈。”
“嗯,我一直都在的,有什麽不开心的你偷偷告诉我,过了今晚,我就当什麽都不知道。”
滚烫的泪顺着谢枕戈的脖颈滑下去,唐厌幅度很小的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怎麽说,难道直接说,其实我也重生了。
有些话,不是鼓足了勇气,就能义无反顾说出口的。横亘在他们中间的,除了唐厌自己,还有永远不想回忆的那次噩梦。
两次车祸,把唐厌所有的骄傲都碾碎重组,他可能比谢枕戈想象中,还要懦弱的多。
“谢枕戈,其实我每次让你背我都不是累了,是因为我想,是我在撒娇。”
“我知道啊,我家唐厌口是心非的能力一流。宝宝,你撒娇的时候眼睛会瞪圆一点,很可爱,我一眼就知道。”
“那,现在呢,唐厌,你也是在撒娇吗?”
呼啸的风跟着停止,唐厌顿了一下,更紧更紧的抱上谢枕戈。
他说:“是,我在撒娇。”
谢枕戈手臂下滑,箍着唐厌的腰把人抱起来就走。
“难得我家小先生明目张胆撒娇一回,别说只是上个山,就是上刀山我也能稳稳当当抱着你上去。”
谢枕戈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唐厌缩在他臂弯里,安安静静的。他眼前恍惚出现谢枕戈模糊的身影,他死的那天是不是也是这样,谢枕戈冒着风雪,抱着他踩着厚厚的积雪,从南到北,一步步走回他们的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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