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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耀躺在刚铺好一次性被单的床上,出神的看着举起来的一只手,回忆不久之前听到的那句。
分明就是裴玉柏的声音,可裴玉柏本人却没有开口说过话。
总不能是腹语,他可从来没听说过裴玉柏会腹语。
不过那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了,刚才那个裴玉柏,只有五成的几率重生了,另外五成自然是没有,这人只是一个在平行时空,和裴玉柏长得一样的另一个裴玉柏。
江耀更愿意相信后者。
大概是记忆里的裴玉柏不会穿得这麽不稳重,也不会让他去干那种“粗活”。
在那段日子,江耀唯一需要付出的就是讨他欢心,有身体上的需求,也有心理上的情绪价值。
在对身体接触不排斥的情况下,这些对江耀来说并不是什麽难事。
后半夜又下起了震耳的雷雨,风呼呼的吹着,斑驳的树影印在一看就很脆弱的窗户纸上,仿佛随时会有什麽可怕的东西破窗而入。
江耀这次醒来的时候,依旧是满头的大汗。
他还是记不清这次的梦有什麽具体内容,总归是什麽不愉快的事情,不然也不至于连蛛丝马迹都想不起来。
江耀口干,现在只想喝水润一润嗓子,只是他以往喝的都是瓶装水,在这个地方显然不现实,只能喝井水。
江耀虽然没有什麽生活常识,但他也知道没处理过的水有寄生虫,需要高温处理。
想到那个过于古朴的火竈,江耀觉得也不是不能忍一忍,现在四点半,等天亮了,不管雨停没停,他也得下山。
睡是睡不着了,江耀干脆坐起来。
这地方连电灯都没有拉,用的是煤油灯,他特意用竈房的火点亮的,没多大用,房间看起来依旧昏暗不明,曳动的烛火透出几抹阴森。
用手机照亮太费电,江耀只能自我折磨的盯着窗纸。
隐约听到敲门声,江耀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一直到门冷不丁从外面推开,风也呼呼吹进来,本来就没多大用的煤油灯摇曳了两三下就熄灭了。
在熄灭前,江耀也认出了推门进来的人。
裴玉柏?他来做什麽?
江耀没说话,他在等裴玉柏解释。
裴玉柏也如他所愿,主动解释:“我屋子漏雨,在你这里坐坐。”
不容置喙的口吻,和江耀记忆中的那个裴玉柏重合在一起。
到底是裴家九爷,年轻的时候就能管理这麽大的一个家族企业,该有的强势还是有的。
但,这个人是和他相处了十年的那个男人吗?
裴玉柏说坐坐,就真的是坐坐。
甚至还拿出了一个手电筒,开关啪的一下,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顿时亮堂起来,比煤油灯管用多了。
他拿着手电筒的时候,灯光从下往上照,让那张鲜少有笑容的脸上阴气森森的。
反光的镜片下,眼睛也没什麽温度,语气没有起伏:“你睡你的,等雨停了我就走。”
江耀好笑,就算外面不是电闪雷鸣,屋子里无缘无故坐着一个冷面的大活人,他怎麽可能睡得着。
更何况,他还不确定这个裴玉柏,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裴玉柏。
如果不是,江耀可不放心屋子里坐着一个不知底细的陌生人。
话虽如此,江耀还是躺回去了,因为不躺回去,他也不知道要怎麽和这个“陌生人”相处。
即便这个陌生人就是他熟知的裴玉柏,江耀也不打算和他相认,互诉衷肠。
说好了如果回到过去,谁也不招惹谁,他也会离他远远的。
谁让他是个守诺的人呢,
雨势愈发大,吵得人心烦意乱,特别是对于一个没睡饱的人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裴玉柏脸黑得都快滴墨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烦闷什麽,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脖颈无数次想要转动,又被他硬生生忍了下来,放在桌上的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他才决定转动僵硬的脖子,然后“一不小心”就转到了某人睡觉的方位。
他背对着他,也不知睡没睡。
裴玉柏看得出神,察觉床上的人有转动的迹象,他忙不叠的移开目光,保持刚才的姿势。
三四个呼吸后,余光不受控制的往那边看。
睡着了?
抱着这样的疑惑,裴玉柏彻底把目光放过去,江耀已经将面容转向了他这个方向,眼睛是闭着的。
真睡,假睡?
屋子里响起了清嗓子的声音,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动静。
咳嗽的声音又加大了几分,江耀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屋外的雨势似乎比刚才小了,也许久都没有打过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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