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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江耀听见了——

【你明知道我说的都是气话！】

哪怕没有这个特殊的能力，江耀也能自动把这句话补上，也算是这十年来对于裴玉柏的了解。

虽然这个了解也并不算透彻，重生后的几次相遇，裴玉柏总是会做出一些让他意想不到的言行举止。

只不过知道这些事情的前提，基本都来自于裴玉柏过于活跃的心绪，不然他可能永远也无法真正的了解他是个什麽样的人。

江耀对上男人逐渐变得雾气朦胧的目光，心头闪过无措，除了在做那种事情産生的生理性水雾，他从未在其余场景见到过裴玉柏这样。

江耀迟疑，不是很确定的试探：“你在哭？”

裴玉柏：“……”

他怀疑他是故意的，故意气他，果然是个气人的小混蛋。

江耀对此表示很无辜，他真的只是单纯想要进一步确定，没有明知故问的气他。

忍住眼泪别没出息的落下去，裴玉柏决定从他身上下来，再次躺在了旁边，然后背对过去，手一伸，关了灯。

“我困了，睡觉。”

江耀在黑暗中睁着眼，并且凝神细听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到任何细微的动静。

睡得这麽快？

江耀转身，借助玻璃窗外的灯光，可以看见那道背对着他的身影，以及那条他亲手编的辫子，和辫子尾部打成蝴蝶结的发带。

五分钟之后，江耀伸出手，碰了碰那条发带。

没听到什麽，又迟疑地伸出一根手指，隔着睡衣戳在了男人的背上。

还是没听到什麽。

看来是真的睡过去了。

江耀再次把手伸向了辫子上的发带，轻轻扯一下，又用手指去拨动簇拢在一起的发尾。

“你还睡不睡？”

其实压根没睡着的某人忍无可忍，冷不丁开口，然后转过身。

竟然没睡？江耀略感意外。

难道神奇能力失效了？为了验证这一点，江耀下意识伸出手，去戳那张明显带着阴沉的脸。

【啊啊啊烦死了，烦死了，就知道摸来摸去，有种你倒是做点什麽啊！呵呵呵，你想要就直说，老夫老妻这麽多年，你在我面前装什麽装？】

江耀缄默，收起了用来试探的手，不知道该不该替自己辩解几句，他并没有要和他那个的倾向。

裴玉柏见他又装死不动了，不依不饶：“你到底想做什麽？”

虽然他确实很气这个小混蛋，但如果他想要的话，他也是可以给的。

【想要就快点说，因为我也很想要！】

最后一句过于理直气壮，让江耀搓了搓刚才摸脸的手指，才淡定回複：“我习惯了一个人睡觉。”

他这是在解释自己迟迟不睡的原因，这也不算是谎言，因为江耀当年在这个阶段确实习惯一个人睡，那时候他也还没和裴玉柏滚在一起这样那样，两人也就只单纯的亲了几回嘴。

因为和自己想要的答案南辕北辙，裴玉柏挤出一抹发僵的笑，阴阳怪气：“这麽多年还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江耀十分真诚，“是我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所以在做出选择之前，要考虑自己能不能承受后果。

虽然不想承认，但十年的时间，已经让江耀彻底习惯了身边出现第二人，只不过目前来看，这个习惯只针对裴玉柏一个人。

听到“代价”这两个字之后，裴玉柏已经开始觉得牙根痒痒了。

深知他一生气就爱咬人的癖好，江耀瞧出点苗头后，识趣的闭嘴不说话了。

裴玉柏不信一向八面玲珑，最会看人脸色，最知道如何对症下药的人，会不知道自己说的哪些话会让他开心，哪些会让他不开心。

所以裴玉柏坚信江耀一定是故意的，他不气他就不舒服。

当事人江耀真的很无辜，他只是单纯的选择做自己，并非故意惹他不开心。

裴玉柏深呼一口气，再次翻身背对过去，不想再看这个气人的小混蛋。

江耀则是睁开眼，盯着男人的后脑勺。

就在他闭眼也準备入睡的时候，察觉到某个巴不得睡到床边，离他越远越好的男人似乎又转过身了。

男人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火速靠近江耀，然后将脸埋在了江耀怀里。

裴玉柏想得很简单，满肚子都是：我凭什麽要忍耐？凭什麽要惯着你？凭什麽要顺着你的意思来？你越不想要什麽，我就越要做什麽！

抱着这样的心态，裴玉柏愈发理直气壮起来，他气他，难道他就不能气回去？

江耀感受着一直在腰部收紧的力道，还有那条非要挤到他腿之间的左腿膝盖，睡姿可谓是霸道得不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