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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江耀差点忘了自己能听到裴玉柏的内心活动。

江耀快速理清楚思绪，看来不能不让裴玉柏不说话，不然他会一直在脑子里开小差，最后受罪的是谁可想而知。

江耀做了两个呼吸，擡擡下巴，也没办法保持冷淡的态度，用一种气人的语气命令：“那你现在说话，我要听你说话。”

裴玉柏一愣：“你想听什麽？”

江耀心神不宁，还得分神留意男人发出的动静，究竟是用嘴巴说出来的，还是在心里想的，根本没办法做到平日里的冷静自持，更拿这个在专心磨叽的男人没有丝毫的办法。

江耀只能用质问的语气问了一句：“裴玉柏，你到底想做什麽？”

不问还好，问完那两糖丸就被把控住了，江耀听到男人冷笑：“我想做什麽？你不知道？”

【上辈子装傻，这辈子也装傻，成天就只知道装傻，你就是个小混蛋，小混蛋，小混蛋。】

被抓住命脉，江耀没忍住呼哈一口气，提醒他：“只是想这样的话，我随便你，如果不是，那你最好说具体点。”

“我想——”

裴玉柏本想说“像以前一样”，可是刚要说出口，他又陷入了迷茫。

以前那样？以前那样好吗？要说不好，也能找出一堆的不好。

要说好，同样也能找出一大堆的好。

首先他们是合法夫夫，在关系上就有了一层法律的保护。

虽然法律无法保护爱情，只保护婚姻利益的分割，但江耀重利，所以这一点对他们的关系是一重不可或缺的保障。

其次，江耀有洁癖，不算特别的严重，但也足够保证他不会出轨。而且经过自己这麽多年的调教，江耀对自己的洁癖是最轻的。

不然一个不管和谁吃饭都要分餐的人，怎麽可能愿意和他亲了十年的嘴儿，交换了十年的口水？

裴玉柏坚信江耀并非对自己毫无感情，只是他不太敢去赌这份感情究竟是习惯，还是喜欢。

习惯可以改。

喜欢也会被取代。

裴玉柏想让江耀爱他，最好能浓烈到能把他整个人吞噬进去，彼此再也无法分离。

裴玉柏甚至想过另辟蹊径，让江耀恨上他，不是有句话说，恨比爱长久吗？

可是光是想想江耀会讨厌他，裴玉柏就难受的不行，更何况让他恨自己呢。

因此裴玉柏觉得他们彼此的关系回到死之前那样，才是最为稳妥的选择。

可真的要这样吗？裴玉柏在面临选择的时候，开始犹豫了。

江耀沉默的听完了男人内心的纠结，正当他迟疑假如对方真的提出回到从前，要如何回答，才不会把人惹哭的时候，只觉得身上一轻，是裴玉柏站起来了。

五秒后，江耀察觉到男人在做什麽，下意识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同时用一种类似恼怒的声音喊出他的名字：“裴玉柏！”

江耀很快听到男人不可置信的声音：“你兇我？”

在一起这麽多年，裴玉柏从来没被江耀兇过，比起那一点丝丝的委屈，他更多的是意外，甚至有种意外的惊喜。

只因为他终于牵动了江耀的真实情绪，不再是经过理智处理后的“合理情绪”。

无法视物的烦躁终于席卷占据了江耀的大脑，什麽理智都没有了，声音也变低了：“谁让你！”

“我什麽？”当事人不知死活的挑衅着他。

江耀偏偏还拿这人没办法，做了一个深呼吸，他才冷冰冰的冒出一个字：“髒。”

当事人用实际行为回答，不好意思，髒不髒是我决定，不是你决定。

看不见只能听，用神经去感受，江耀好几次想要避开，但根本避不开，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反击，就是一脚把人踹开。

这个脚始终没能擡起来，更别提把人给踹开。

过了多长时间了？江耀第一次觉得时间原来也可以如此漫长，漫长到他的大脑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时不时能听到某人心里那些不知道从哪学来，实在难以入耳的言语。

“江耀，你讨厌我吗？”

江耀恍惚听到了有声音响在耳边，他此时已经分辨不出这句话是裴玉柏亲口说的，还是心里想的。

为了不出错，江耀果断闭口不谈。

“不说话，那就是讨厌？”

江耀还是不说话。

“那我现在亲你，你是不是会更讨厌我了。”

江耀终于回应了：“你敢！”

听起来他似乎真在动怒，但在裴玉柏的视线下，那张被蒙住眼的脸上全是散不开的绯色，马甲下面的衬衫早就被汗浸泡，透出了下面的肤色。

少年扬起的下巴，让脖子显长的同时，也让因紧张而滚动的喉结更加显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