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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很有道理，到现在为止，我依旧认为这些话没有错。”

江耀一如既往的讨厌葛欣怡，却鲜少会质疑她的观点，因为她用实际证明了她葛欣怡永远是正确的那一个。

“也是从那天开始，我正式舍弃掉了过去的自己，成为了葛欣怡想要的样子，这是我唯一的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我听了她的话，也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

江耀身上所掌握的大部分能力和各种资源，都是葛欣怡带给他的，他从来没有，也无法否认她对自己花费的诸多心血。

渐渐的，江耀忽然接受了一件事：葛欣怡可以不是江耀的母亲，可以不爱江耀。

因为葛欣怡就是葛欣怡，永远不会是谁的谁，她生来的那一刻，就注定她是葛欣怡，永远是葛欣怡。

“江止涛，作为儿子我很爱你，但作为江耀，你只是江止涛，所以你不再爱我，丢下了我，去爱别人的儿子，爱你和你妻子生下的女儿，很正常。”

这是江耀有史以来第一次和江止涛说那麽多话，而且还是这样的内容，江止涛不可能不慌乱。

江止涛想要说话来解释什麽，江耀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两辈子加起来，江耀第一次直面了曾掩埋在黑暗的内心。

“江止涛，我恨过你，但现在不恨了。”

江止涛也听出了言下之意。

——爸爸，我爱过你，但我不会再爱你了。

看着少年转身离开的背影，男人呆怔地望着，他曾经无数次想要儿子和自己掏心掏肺，说出内心的真实感受，想着或许说开了，一切都会随着时间成为过往云烟。

没有了葛欣怡，他们迟早会回到当初，自己会再一次成为他的爸爸，而他也会成为自己的小耀耀。

下雨了吗？

江止涛擡头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又低头看向地面，没有任何下雨的迹象。

他擡起手摘掉眼镜，一声苦笑随风散去。

“原来……是我哭了啊。”

这个四十好几的男人，一手拿着黑框眼镜，一手捂着双目，滚动的喉头是他在极力克制的哽咽。

……

裴玉柏送完了订单，刚从小电驴下来，就看到了把车停在路边，从打开车门下来的江耀。

裴玉柏暗中观察他的表情，试图从中推测他的心情如何。

“裴玉柏。”

听到声，裴玉柏才发现人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并且自己的手还被他握在了掌心。

“嗯？”感觉他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说，裴玉柏紧张起来，也胡思乱想了一堆有的没的。

江耀不用听，也能看出他在想什麽，笑了笑，又牵起男人的另一只手。

“我想出国，你和我一起吧。”

--

飞机落地的时候，是这边的早上七点多。

裴玉柏打着哈欠从机场走出来，江耀正在不远处接电话，结束通话后，裴玉柏好奇：“谁的电话？”

江耀吐息：“我外公。”

裴玉柏讶异：“你们有联系？”他一直以为江耀自从回国生活后，就断了这边的联系。

“以前没有。”不管是上辈子，还是在此之前的这辈子，都没有，哪怕他在葛欣怡忌日的时候都会回来，却也没有联系过这边的人，都是当天来，当天就走。

来做什麽？无非就是看一眼，摆一束花，就再没有别的了。

“是有什麽事情吗？”裴玉柏觉得江耀的脸色不太好看。

江耀没回答，而是看向了一辆这一秒才停在他们面前的加长林肯，才解释：“他让我五表哥来接我们回家住。”

话音落下，司机打开车门，坐在里面的男人站出来，展开双臂，热情的和江耀打招呼。

他正要吧唧一口亲在江耀的脸蛋上，江耀就条件反射的用手挡住了这位穿得很有亮点，也是一名服装设计师的五表哥。

五表哥露出一副心碎的表情：“亲爱的，这麽多年没见，你怎麽还是这麽不可爱？”

江耀没有搭理他。

“这位是？”五表哥注意到裴玉柏，抛出一个让裴玉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媚眼。

“裴玉柏。”江耀介绍，顿了一下，又补充，“我男朋友。”

五表哥瞪大眼，不等他表示震惊，江耀已经拉着裴玉柏上了车。

车子里，裴玉柏昏昏欲睡的靠着江耀，五表哥则是瞅了又瞅，好几次想拿起手机，又在江耀默默的注视中放下。

回家还有一段距离，五表哥天生就是个话痨，车子里太过安静他浑身不自在，终于没忍住问了一句：“你就不好奇你哥我为什麽来这麽及时吗？”

毕竟江耀什麽时候来，坐了哪个航班，如今的联系方式是什麽，这边的人不可能会知道如此清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