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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三人的精神都很好。
淩鹿找到他们的时候,这三人正在嘻嘻哈哈地聊天。
看到少年郑重其事地鞠躬说谢谢,三人都一阵乐呵,陈雪还找出自己珍藏的小饼干递给淩鹿。
淩鹿当然还是不吃,于是这香香脆脆的小饼干就都归了“重伤员”赵瑜。
说说笑笑之间,淩鹿想起一件事,盯着赵瑜好奇道:“所以你为什麽要把杂志藏在床垫下?”
空气突然安静了。
旁边病床上的人,忍住笑,带着“懂的都懂”的表情看向了赵瑜。
赵瑜脸都憋红了,梗着脖子道:“没有!不是!那个时候我抗侵蚀值太低了,全都是瞎说的!”
“我也没有找老王借杂志!是他非要塞给我的!”
陈雪咳了一下,岔开话题道:“小鹿,江教授的信交给厉将军了吗?”
淩鹿道:“嗯,拿出来做了扫描,然后就有人送去给厉行洲了。”
听见淩鹿还是对厉将军直呼其名,陈雪摇摇头,低声道:“淩鹿,真的不能这麽称呼将军,特别是在军营里,明白吗?”
就算厉将军本人不在意,其他士兵听到也会觉得不愉快的。
淩鹿迟疑了下,眼睛里写满了“不明白”。
看着淩鹿那迷茫的神色,陈雪暗叹口气:“除了‘厉将军’,也有人尊称他为‘厉少将’、‘厉指挥官’,或者‘指挥官先生’。”
“你可以从这些称呼里,找一个你自己觉得最上口的。”
淩鹿:“……哦。”
这时,正好有两位士兵找了过来,说要带淩鹿去见厉将军。
陈雪赶紧又小声叮嘱道:“记住我的话,称呼!称呼!”
淩鹿乖乖点头,无声地应了一句:“记住了!”
*
厉行洲坐在桌前,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桌上摊着几张纸,是江笑涵教授的亲笔信。
江笑涵教授,在旧纪年是堪称天才的人工智能与仿生计算专家,大灾变后转而研究污染物的识别与处理。
正是基于江笑涵教授他们的研究成果,人类终于成功对污染物做出了分级,制定了不同的应对策略。
可以说,如果没有他们的成果,现存的人类社会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役中,根本没有扭转局面的希望。
半年前,年近耄耋的江教授罹患重病,现有医疗水平已无法医治。
她拒绝了前往疗养院休憩养病的建议,带着设备驾着越野车独自开进重污染区,决心“在最后的日子搜集污染源与污染物的最新数据,以供后人研究。”
在重污染区,由于来历不明的电磁干扰,数字信号或者模拟信号都是无法準确传回安全区的。
江教授自然知道这一点。
所以,她提前準备了一枚旧式的远程信号弹。她说,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会发射这枚信号弹,请军队按照发射位置,奔赴污染区回收资料。
四天前,这枚信号弹划破黑雾,在夜空中炸开了。
今天上午,搜寻队终于找到了江教授在污染区的居住地,回收了大量的记录与文件。
以及……一个奇怪的少年,和这封颇为不同寻常的信。
这封信里,江教授提到,她在一次外出采样时,意外发现了一处被废弃的庄园,遇到了刚从冬眠舱出来的淩鹿。
江教授说,淩鹿虽然是大灾变以前的人类,但抗侵蚀值比较稳定,又天性善良乐观,在之后的工作里对自己多有帮助。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江教授对这位少年既怜惜又感激。可惜她自己大限将至,无法亲自照拂这位少年。
因此,她以故人兼长辈的身份,请求厉行洲代她好好照顾淩鹿,并且要“亲自照顾,不可假手他人”。
这信的后面,则是细致的“照顾说明”,比如淩鹿有着心因性疾病,暂时无法正常进食,只能服用“糖”这样的化合物;又比如淩鹿有着记忆障碍,会忘掉许多小事;还有,淩鹿到了淩晨一点,就一定会进入睡眠状态,轻易不会醒来……
如此种种,足足写了三大页。
从来没有“照顾”过任何人的厉行洲,将这几页纸推给了站在一旁的副官。
“你怎麽看?”厉行洲沉声问着。
副官犹豫许久,终于道:“厉将军,说下我的私人看法。”
“我觉得……这有点像我妻子在出差前,将我家小女儿送去阿姨家里时,写的那种说明。”
从早上几点起床,一天要喝几次水开始写,细细密密,唯恐遗漏。
厉行洲垂眸看着这几页纸:“你是说,江教授将那名少年当做了亲人?”
副官道:“很有可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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