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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江教授将一生都奉献给了科研,没有留下子嗣后代。”

“那她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在孤身一人时遇到一位纯真善良的少年,便引为至亲,也……也还挺符合……人性的。”

副官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不由自主低了几分。

说实在的,副官对厉将军崇敬至极。

但他确实会担心,这位浑身都散发着肃杀之气的完美将军,无法理解一些“人之常情”。

厉行洲没再问什麽。

他看向了桌上的另一件物品——一张银色的资料卡。

这也是江教授的遗物。装在文件袋里的资料卡,写着“呈厉行洲将军亲啓”。

但,资料卡有着十位密码。

如果连续三次输入错误,资料自毁。

在厉行洲看来,这件事处处都透露着矛盾。

一封亲笔信,不提研究进展。

一张加密资料卡,却没有留下密码。

江教授最后想传达出来的信息,真的只是信上写的这些事吗?

厉行洲的手指再次轻轻点着桌面,道:“江教授提到的‘废弃庄园’和‘冬眠舱’,找到了吗?”

副官:“还没有。”

厉行洲:“继续找。”

“找到之后,仔细勘察,结论第一时间直接报给我。”

这时,士兵在门外报告,淩鹿到了。

厉行洲对副官道:“你先离开。”

副官应声而去。

走出门口,副官又一次看到了那名叫做淩鹿的少年。

黑如鸦羽的头发,白皙如雪的皮肤,晶莹透亮的红色眼睛,带着不谙世事的纯真,与生机盎然的好奇。

这样脆弱又美丽的生命,确实会让人心生疑惑——他要怎麽在沉睡几十年后,孤身存活下去?

难怪江教授会托厉将军好好照顾他。

只可惜,在厉将军的世界里,是没有“小心呵护”“温柔以待”这样的概念的。

厉将军,是一尊克服了人类情感波动,不受情绪左右的战争之神啊!

想到这里,副官暗暗叹口气:

这少年……等下怕不是会被厉将军吓哭?

*

淩鹿走进房间时,厉行洲依然坐在桌子后面,一身黑色军服,肩章闪着暗光,眼神冷硬犀利。

若是换一个人,大概会被这太过锐利的视线逼得呼吸不畅。

可在淩鹿看来,他只有一个想法:厉行洲的脸,很好看!

虽然表情冷冷的,不像江婆婆那麽和蔼,也不像陈雪那麽亲切,但还是很好看——就像是一刀一刀仔细刻出来的那种好看。

看到好看的人,就像看到温室里的植物开出了美丽的花那般,淩鹿情不自禁地再次笑得眉眼弯弯。

他想和对方打招呼,说厉行洲你好呀,我终于找到你啦。

他还想说,江婆婆跟我说过,我们将来会一起生活,还让我和你好好相处呢。

但他又想到,自己答应了陈雪,不能对厉行洲直呼其名。

应该叫什麽来着?

对了,陈雪最后说了,指挥官……先生。

嗯,这个称呼不错。

他抿了下唇,弯成月牙状的眼睛里带着点点亮光:

“先生好呀!”

“我是淩鹿!”

“我们什麽时候一起住啊?”

厉行洲:“……”

“等你準备好”

厉行洲按了下太阳穴,道:“不会。”

淩鹿的嘴巴微微张大了些,疑惑地盯着厉行洲。

厉行洲道:“我会让人给你安排住宿。”

“但我不会和你一起住。”

淩鹿轻轻“啊”了一声,眼睛漫上一层失望。

怎麽和江婆婆说的不太一样呢……

“一起好好生活”的前提,就是“住在一起”吧?

自己一路上还想了很久,住在一起后,要怎麽和这个人“好好相处”呢。

如果淩鹿的尾巴这个时候能露出来,那一定是已经无精打采地垂到了地上。

厉行洲没有做任何的解释,只继续道:“让你来是有两个问题。”

他拿起资料卡:“江教授和你说过这张卡的密码吗?”

淩鹿盯着那张银色的卡,脑子里模模糊糊闪过些画面。

可一旦认真回想,那些画面全都如水中倒影一般,一碰就碎,碎得根本无法拼起来。

于是他只能摇摇头:“不记得了……”

厉行洲略微挑了下眉。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记得?

他又扫了一眼摊在桌上的信。

信里说,淩鹿从冬眠舱出来之后,认知和记忆力都出现了一些障碍。待他逐渐适应现在的生活后,记忆力才会恢複。

信里还说,记忆力恢複不能操之过急,强行送医只会造成无法逆转的永久性伤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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