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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淡淡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下午,我去找了张湾。
人刚修养好,但看起来依旧很虚弱,面色苍白,瘦了很多。
“辛欣……”
我和他几乎异口同声。
我轻轻扬了一下头,示意他先说。
张湾缓了口气,从床上支撑起来:“没法儿给你发消息说,你今天来也正合我意。”
张湾靠在床头上,扯了一下被子盖着身体。
这大热天能冷……
我点点头:“你说。”
“今天给你全部捋完得了,我觉得我快死了。”张湾说着,从床头柜拿出来一个皮封面的大本子。
本子不厚,但里面夹着东西就显得很厚。
我下意识去看别人的眼睛,我第一次从张湾那双精明的眼里看出黯淡。
“你不用观察我了,我就算有罪也撑不到那天,我现在就庆幸自己没个一儿半女,你重回岗位吧,算我求你。”张湾说着,慢慢将本子打开。
我低头不语。
他说……
辛欣是投毒主导,暗中策划半年,留了把柄在他手里。
兰乾祖上三代从政,倒是个正儿八经的干净家伙。
八字都是正官。
张湾说:“你是不是好奇我呀?”
我应了一声,看着他。
“我不保证我完全干净……”张湾将本子递给我,躺了下去,“万一我好好活着呢,我不告诉你。”
“那你就先活着。”我翻看着本子,无脑地说。
张湾乐了很久:“下个月不是就判了吗?我去帮你坐镇。”
“行……”
“我带着所有证据,给你。”
“你这属于良心发现了?”我闷声打趣道。
张湾干笑几声,随后想到什麽似的转而笑开了,他眉眼弯弯的:“算是吧。”
“你家里人呢?”
“干妈亲爹都巴不得我死呢,我死了有保险,这次受伤家属那边给赔了三万多,单位给走了工伤,赔了五万……”
张湾说罢,闭上眼不再言语。
“抱歉。”
“走吧,我歇一段时间。”张湾摆手。
我带着本子,起身离开。
18
我拿着张湾给的本子细细咀嚼。
他有记录的习惯,历年参加过的案件侦破都记在本子上,时间线关系线搞得都很清楚,一个案子后面都粘着一张8开的纸整整齐齐折叠着。
我不同,我懒得写,全靠脑子记,偶尔写几笔也是散落各处。
我抱着本子跟律师一同啃了一个多月,到了第二个月月底接到通知马不停蹄地赶到法庭。
人不少,大多是受害者。
张湾和辛欣也到了。
张湾看起来比一个月前好很多。
旁听席上人头攒动,我找了个地方坐下,虽然也不算第一次参加这个场合,但还是觉得局促。
毕竟第一次做被告家属。
林贺泮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我,眼里带着不少震惊。
我也一直看着他,我真是想他了。
开庭后,张湾列了不少证据,列出的证据都相对含蓄。
辛欣低着头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张湾起身换了个地方坐着,彻底跟辛欣划开界限。
辛欣的视线跟随张湾,最终站起身自爆。
“我被停职就已经是证据了,我再瞒下去也没意思了,我承认,我的确威胁过张湾,也的确暗中威胁过林贺泮,但下毒这事儿不是我干的,我身为公职人员不可能干这事儿,我知道是谁,所以顶多算包庇,除非你知道我其他事情。”
辛欣走到张湾身边站着,一把拍在他的肩上,声音一如既往的关心,笑容也是真心实意,说出的话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我不好过,你就很好过吗?骨癌保守治疗,快要做手术了吧?如果扩散下去,準备好吃奥施康定了吗?”
我和被告席上的林贺泮几乎同时看向张湾。
张湾只是笑笑,并没有反驳辛欣说的话,而是将他的手拿开:“不要捏我的肩膀,你的力气太大了,很痛。”
“不过你放心,我一时半会儿不会死,我会查彻底的,我会将我的生命完全贡献给我的事业。”
辛欣摇摇头,眉眼弯弯:“好,那我祝你长命百岁,慢一点查吧,起码等我继承家産以后,稍微安稳几天。”
这句话是绝对真心实意的。
投毒案重审,林贺泮暂时释放。
林贺泮不太想见我,自己租了个房子在外面住,他说没脸见我。
我一边死缠着他,一边帮着张湾查案子。
再到头来,兰乾和那个姓陆的小孩儿也掺和了进来。
最后审下来,张湾把他知道的全抖搂了出来,辛欣也提供了嫌疑人的情况。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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