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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敏缘脸上收不住笑,摇了摇头,抽出几张纸擦脸準备收工,一扭头看见熟悉的小孩躲在角落里垂头丧气,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她攥着画笔颜料焦急上前。
“小姐,你想要一幅画吗?”
景瑜看见丁敏缘脸上许久未见的戏谑与舒心。
“我觉得你都快成一幅画了。”白渐舒破涕为笑。
可景瑜觉得她笑得比哭还难看。
蹲了很久,等到如同河流般的黑夜覆盖整个舞台,城市里有些灯牌已经按时关闭,景瑜看见丁敏缘和白渐舒并排走得足够远才站起身。
正準备回家,突然有人叫住她。
她闯进一双足够温柔,却又足够危险的眼眸里。
那金黄色的旧怀表反射着银白色的光。
Tick-tock,tick-tock……
……
“景瑜,别来无恙。”
“所以,这三年的颠沛流离换来了什麽?”景瑜晃动着酒杯放回原处,又叫了杯果汁推给郁离,“别告诉我你一无所获,我知道你去了很多地方。”
“难道即使我们相隔十万八千里,你也在关注我?”郁离一挑眉。
景瑜没说话,打量着她。
郁离又抿了口果汁,浑身上下散发着攻击性的气息,脖子上的怀表以前只是装饰,此刻却使她看上去危险许多,看得景瑜直皱眉。
“果汁不错。”她轻笑道。
景瑜幽幽地盯着她看了会儿,才叹了口气说:“变化还挺大。”
“你倒是一点没变。”郁离不在意地摆摆手,“拜托,景瑜,都三年了……渐舒都长得比我高了,你还是那麽固执——”
她打量了景瑜一圈,继续说:“和胆小。”
景瑜攥紧手中的玻璃杯,“你要去找丁敏缘?”
“当然。”郁离看着她的动作轻笑了下,“有些事情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发生,结束。有些疙瘩不解开就会永远留在心底,不是堵死我就是堵死她……我听渐舒说,你们来蒿麟定居,是敏敏要求的?”
“我们旅行的够久了,玩也玩累了,原计划是从蒿麟坐车回玥涯湾……但是,在我们来这儿的第一个晚上,她就看上了这里的地界买了房子,我们没走成……”
“一开始是我带她离开蒿麟的。”郁离打断她说道。
景瑜呼吸一滞,心跳的声音越来越明显,像是快要跳出嗓子眼,她问:“所以,她回来这里是为了……”
“不一定。”郁离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低下头,“说不定是为了躲我……毕竟,我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我帮你。”景瑜又叹了口气。
“你说什麽?”郁离瞪大了眼睛,这一刻她突然看不透景瑜的想法,“你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
“我知道……这个周末,市中心有一个画展,丁敏缘就在那儿。”景瑜擡头看看天,“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不过我很好奇,最后讲讲你这几年出游的收获吧。”
“我收集了十八个不同地区的鲜花,将它们做成了香水。”
同郁离分开后,景瑜沿着所剩无几的人行道兜兜转转朝家的方向走去,或许走到家时会浑身酸软疼痛难忍,可她此刻太需要独处与安静。
作为家中最年长的姐姐和原住户,十五六岁时就在为了养活一家人而努力。
她想起初遇郁离那年,两个狼狈至极的小屁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们是从蒿麟来的。
她想,她应该早点劝丁敏缘离开的。
虽然郁离说的话不无过错,解铃还须系铃人,但丁敏缘自己这些年搞艺术搞得快要精神失常了。
景瑜觉得这个源头跟艺术无关,而是丁敏缘无论如何也不想提起的人——郁离。
既然是孽缘,就不该再续前缘。
可有些事情必须说清。
三年前那个宁静的下午,白渐舒刚放假,她拉着丁敏缘陪她在家里睡懒觉,二人表白的事情才过去将将一周,景瑜每天起得比天早,脚底抹油跑得冒烟,整日躲在髒兮兮的修理厂里。
她根本不知道该以何种姿态去面对丁敏缘和白渐舒。
修理厂大门外,郁离总是在等,等景瑜出来,等景瑜回家。
直到那一天郁离十分反常地拎着两瓶白酒沖进修理厂,霸气地将酒摔在桌子上,“陪我喝酒。”
“怎麽了?”景瑜被吓得一趔趄。
郁离突然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一点形象不要,眼眶红红的,“白渐舒喜欢丁敏缘,亲口承认的。”
景瑜一惊,才反应过来去拽她,蹭了一袖子的灰,“地上凉,你先起来。”
“你躲着白渐舒是不是因为早就知道到了?”郁离哭的一点呜咽都没有,只是声音比平时颤抖许多,“我们喜欢有什麽用,总不能和妹妹抢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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