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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郁离拧开酒瓶盖,朝嘴里灌酒,被呛得眼泪直冒。
景瑜连忙将酒瓶抢下来,“你喝不了这麽高度数的,伤胃!”
“就一次,拜托。”郁离双手都使不起什麽力气,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景瑜,双手覆盖在她的手掌上,“就这一次好不好……”
“好吧……”景瑜移开眼,将白酒放在了郁离手边,“没有下次了。”
景瑜陪着她一边喝一边彻夜长谈,她们坐在修理厂外的空地上烧火,买来肉丢进去,结果两个人都不会烧烤,硬是把肉烤成了焦炭。
她记不清那晚和郁离到底天马行空聊了些什麽,只记得夜空或是梦中那满天繁星,和悬了好久终于放下的心。
下半夜景瑜才醒来,她躺在修理厂的沙发上,身上披着郁离的衣服。
她照例回家过夜,缓慢拖着因睡觉姿势怪异而僵硬酸痛的身体朝家的方向走。
铁门大开,寒冷的风从屋里涌出来将她激了一身寒颤,从进门开始就是一地透明的酒瓶渣子,红色被稀释成颜料,越看越触目惊心。
“渐舒?”景瑜一边轻声叫着,一边攥紧了拳头,“郁离?敏敏?”
“瑜姐……”白渐舒的声音从丁敏缘的衣柜里传来,气若游丝,“这边。”
她快步绕过地上淩乱的衣物和被单走进靠窗的房间,打开衣柜时,看见里面的景象几乎要喘不过气。
白渐舒抓住她的衣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瑜姐,你终于回来了……”
“怎麽会这样……”景瑜不可置信地后退,差点被地上的东西绊倒狠狠摔下去,“为什麽……为什麽?”
柜子里的女孩未着寸缕,以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蜷缩在白渐舒的怀里,她的身边堆满了白渐舒随手扯上来的被单和衣服,将她严严实实包裹。
脖子上是狰狞的红色束缚痕,以及让人作呕的淤青,少量血迹沾染在包裹她的那条被单上,已经渗出。
“到底是……怎麽回事?”景瑜一边哭一边将丁敏缘抱起来,要带她去医院。
白渐舒沉默着替她们收拾东西,关上家里的最后一盏灯,才说:“是郁离。”
“景瑜……”丁敏缘有气无力地攥着景瑜的衣角,“你带我走好不好……”
“好。”
那一刻,景瑜突然忘了满天繁星的颜色。
视角:景瑜
自分崩离析的那个夜晚后,丁敏缘变得越发没心没肺,白渐舒变得越发冷漠厌世,她联系的心理医生被两人拒之门外。
以前她总想着两个小姑娘有默契生活没有摩擦,现在这件事则为此头疼不已。
后来,她只好带着丁敏缘跟着画展主办方辗转走动,让她作画转移注意力,再常抽空回玥涯湾看看白渐舒。
可以说,这些年除了远走高飞的郁离,另外两个人都是她看着改变的。
景瑜走到自家楼下踌躇,难以言喻的愧疚感再次袭来侵占她的大脑。
居民楼不比市中心花哨,一条笔直的沥青路边,路灯整齐排列,倒是让她想起了玥涯湾那片老洋楼。
石子路,玻璃灯,一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辛苦、朴实却快乐的女孩。
每一个看不见星星的夜晚,她都在祈祷,祈祷一个不算太差的顺遂结局,否则怎麽配得上她们四个颠沛流离、分崩离析的三年。
擡起头就是自己房间的窗户,而此时,眉眼舒展的少女随意地坐在窗户上擡起头。
景瑜说不清这三年白渐舒吃了多少苦,她已经足够内敛足够心思缜密,同三年前那个什麽都不懂的毛头丫头简直天差地别。
每一次景瑜趁着丁敏缘在画展画画连夜偷回玥涯湾的时候,总会看见白渐舒呆呆地坐在窗户上看星星。
从她的丝毫不熟练担心会被晃下窗户,到双脚可以够到空调外机撑着背靠着窗框手搭膝盖,好像只是短短几次见面的事情。
对于景瑜来说,白渐舒的长大似乎是一瞬间的事情。
玥涯湾没有星星,你也会想我吗?
景瑜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公正过,对待丁敏缘和白渐舒两个妹妹,她永远都是将白渐舒摆在第一位。
她与白渐舒自幼相伴,命理相连,多一份的宠爱是割下的心头肉,她割下了对待自己的那份好给予白渐舒。
她欠丁敏缘很多,但是她欠白渐舒更多。
景瑜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似的刺痛,她错过太多应该陪伴在白渐舒身边的日子,错过了她暴躁难缠的青春期,错过了她变成大人的经过。
她曾精心呵护白渐舒的过去,没想到最后却用最残忍的方式让白渐舒长大了——离别。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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