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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时,鲜血直涌而出,那人俯身,把手腕凑到斩天嘴边,由着他在迷迷糊糊中疯狂地吸了许久,才拿开。

他此行此举,令我大受震撼,我当即扔下怀中的刀鞘,屈膝跪在地上,对他拜了一礼,道:“前辈高义!”

那人冷淡道:“我曾是个医师,救人,本分而已。”

我请他为斩天治伤。

他却道:“空气中已有腐烂之味,你的这位……朋友,药石无医,茍延残喘罢了。”

我垂头,心中闪过绝望和痛楚。

那人再次隐入黑暗良久,等到日落西山时,又负手出来,走到我面前,将一条蛇,準确来说,是两截蛇,扔到我眼前,冷道:“吃!”

那断口极不平整,是人徒手撕开的,我心下骇然,然后记起,这条蛇是我们刚进洞里,从荆条丛中钻出来的那条。

恐怕是我平白惹了人家冬眠,又被那人发现,才一命呜呼了。

饑肠辘辘的我此刻沉默了,寒窗苦读十几载,我并未思考过,生吃毒蛇肉会怎样。

“没有毒。”那人再次一语中的。

我在他的俯瞰下,战战兢兢地拿起蛇肉,放进嘴里,咬下一口便生吞下肚,味道并没有很奇怪,只是土腥味甚重,我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但最终忍住了没吐出来。

……

翌日清晨,洞里更安静了,我朝那幽深的黑暗中唤了一声:“前辈?”

没人应我。

于是我壮着胆子向里走去,果然是伸手不见五指,我在里面寸步难行,呆立了一会儿,待眼睛逐渐适应了那片黑暗,才打量起四周来,的确没人了,我探手在地下摸,摸到堆砌如山的书。

我擡腿往崖边走去,往下是万仞绝壁,往上是枯石嶙峋。

无论那人往上还是往下,我都觉得匪夷所思,但人,的确就是消失了。

这时,暗道里传来声响,我立刻回到斩天身边,警惕起来。

第 8 章

小沙弥从那豁口处探出个圆溜溜的脑袋:“施主?云松公子?”

我立即起身,那小沙弥从豁口处钻了出来。

“云松公子,你们果然还在这里!”小沙弥面露喜色,“裴将军今晨在崖下发现了人的足迹,以为是你们,便撤军往崖下追去了。”

说话间,小沙弥往黑暗中挪了两步,唤道:“施主?”

我扶起斩天,问他:“那是个什麽人?”

小沙弥退出黑暗,答:“不知,他在这山洞住了十年有余,往日师父会让我来给他送些斋食和水,但他用得极少。”

话罢,小沙弥便过来和我一起扶住了斩天,我们一同回了石室,住持急急来为斩天瞧伤,拉开绷带一看,面露异色,喃喃道:“怎麽可能?”

我也看了过去,只见斩天的伤口已经愈合,生出了薄薄一片痂皮,完全没了前两日的糜烂之象。

当夜,斩天的烧便退了下去,他终于清醒过来。

我们在石室又住了两天,恐情况生变,拜别了住持,从崖壁上的幽径下了山。

不知是那位前辈帮我们把追兵引走了,还是裴壌放弃了追捕,山下士兵已尽数撤去,山中也只留了数十人搜寻漏网之鱼。

等我们到了洛城,才听说,石韦死了。

斩天的伤势肉眼可见地好转,是好事,但他似乎并不开心。

我亦察觉到他的异常,比如,即使在极其安静的环境下,他亦烦躁地捂住耳朵,似乎有什麽可怕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在惊扰他,又比如,他的脾气越发暴躁了,喝酒没有节制,甚至能面不改色地生食活物。

当初从博翠山离开,我带上了几本那位前辈留下的书,到了石室点灯一看,才发现全是失传经年的医书,中间夹着一本手劄,里面是我从未见过的字符。

我隐隐猜到斩天的异样和那位前辈有关,而答案就在那本手劄中。

我生平第一次觉得一目十行的本领实在太好了,我昼夜不歇地翻看医书,试图找到斩天的病源。

但斩天却在适应了自己超乎寻常的目力、耳力后,变得更加强壮和威猛,我们在洛城稍作调整,便动身往扶风城去了。

我本想去信城,但我们的根基在扶风城,南方之主王氏,更是喜于招纳斩天这一员猛将。

然而,平静的日子没有过太久。

那日天高云淡,春色满园,鸟语莺莺,我在亭中苦苦专研医书,并未察觉到斩天已经走到我身后。

“云松,你还记得我说过的海外仙岛吗?”

他没有伸手抱我,从博翠山离开,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再没有触碰过我。

我搁下医书,回眸看着他:“记得,你还是想去看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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